两辆黑色猎豹越野车在高速上不紧不慢的开着。

  两辆奥迪在后面闪灯,超车,然后并排行驶,压低了越野车的速度。

  越野车正前面的奥迪减速,停车。后面的猎豹越野车也只能跟着停下。

  四名便装男子从奥迪车上下来,快速跑向越野车。

  “下车检查!安全局的!”其中一人敲打猎豹的车窗玻璃。

  后面两人已经拔出了配枪。

  越野车静静地停着,已经主动熄火。仿佛认命般的毫无动静。

  另一辆奥迪车也已经靠边停下。车上下来的人直接跑向第二辆越野车。

  足足过了两三分钟,第二辆越野车的车门打开,张小乐从车上跳了下来。

  “我是三泰市公安局局长张小乐!这是我的证件,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
  张小乐手里拿着证件,声音很平静。

  “国安三处的。对不起张局长,你得跟我们回去一下。”

  张小乐随手把车门打开,指着里面被两个人夹在中间的覃奋说:“你们是为了他来的?”

  “不明白你说什么。我们只是执行命令。有什么事,回去核实过就知道了。”

  副驾位置坐着的中年人跳下车,拿出证件:“中纪委案件督查室的,我们正在办案。”

  三处为首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。连证件都没看:“对不起。我们只是执行命令,其他一概不管。”

  中年人笑了一下,自言自语似的嘀咕:“三处,处长是房毅吧。我打电话问问......”

  “你找房处也没用。命令直接来自部里。让司机下车,不然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!”

  “能有什么误会?”三个人从第一辆车上跳了下来。

  三处的人沉默了。手里有枪的,飞快的把枪收了起来。

  没办法,说话的是名军人。肩章上,麦穗加颗星......

  后面跟着的,是两名中校军官。

  也许和真正的大佬比起来,这样的军衔不算太高。

  但对他们来说,已经足够了。

  而且这几个三处的人不是傻瓜。对这人的身份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。

  果然,那人开口道:“我是九局的政治部副主任孙国伟。你们要不要检查一下证件?”

  猜测被证实,没人敢说话。

  九局只是内部说法,对外叫办公厅警卫局。

  这里面随便出来个小参谋,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。何况是政治部副主任。

  孙国伟摆摆手命令道:“下了他们的武器。带回去,打电话让他们领导来领人!”

  几分钟后,三处的人垂头丧气的坐回自己的车上。而驾驶员换成了九局的人。

  孙国伟对张小乐道:“前面出口我就回去了。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人拦着。”

  “万一有事,让小李酌情处理。”

  张小乐敬了个礼:“谢谢孙主任!”

  负责陪同张小乐等人回江省的那位李姓中校军官也敬了个礼,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。

  夜已经深了。

  和王倩倩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。好不容易把这个小丫头哄去睡觉,周严却依然没有睡意。

  张小乐已经带着覃奋在回来的路上。虽然是带个大麻烦回来,但好歹人是安全的。

  有九局的人一路跟着,没人会再凑上去找不自在。

  但吕进他们在吉北,今晚还有“一点小事”要做。

  相处这么久,对张小乐和吕进,周严已经不抱任何期待。

  他们说的“小事”,基本就真的只是说说。

  小事化大,大事爆炸。

  周严现在一想起这两个货就脑仁疼。

  不但脑仁疼,还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电视剧《西游记》中,菩提祖师对猴子说的那句:“以后不许和人说你是我的徒弟”......

  “你是乌鸦落在猪身上,光看见别人黑,看不到自己更黑!”

  刚才和王倩倩抱怨时,王倩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并给出了这样的评价。

  周严觉得自己很冤枉。自己绝对不是个爱惹事的人!

  敲门声响起。周严看看时间,已经将近凌晨一点。

  “这么晚还有人敲门?”

  虽然是住在县委招待所自己的房间,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危险。但周严还是警惕起来。

  毕竟吕进这个牲口不在身边,周严自己又是个战五渣。

  “周书记!周书记睡了吗?我是程晓东啊!有点事和您说!”

  周严松了口气,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。

  “小程啊,你这是演的哪一出?”

  程晓东已经默认了“小程”的称呼,站在门口赔笑。

  “书记,我有点事。电话里说不清楚,又不能等,怕耽误事儿......”

  “进来说!”

  周严把程晓东让进屋,随手递了瓶水:“喝这个吧,没开水。”

  “周书记,你还记得周德宝吗?”

  “周德宝?当然记得。怎么忽然提起这家伙了?”

  周严自己也拿了瓶水,饶有兴趣的问道。

  “嘿嘿!不瞒书记,当初是我安排周德宝跑路的。我俩关系一直挺好。”

  周严喝了口水:“怎么?你不会大半夜的,来找我坦白从宽吧?”

  “不是不是。是这样,我让周德宝去了粤省。我在那边有个朋友。”

  “今天周德宝打电话说,他遇到了一个人,听到一些事。我觉得必须和您汇报一下!”

  吉钢总厂办公楼。

  “啪!”

  汪同民拍了桌子。

  “明天就要开协调会,现在你告诉我那个沈辉不见了?”

  “你们公安部门干什么吃的?”

  “围堵工厂大门你们管不了,大白天的,重要财务凭证被人偷走你们管不了,几百人的斗殴你们还管不了!”

  “现在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!金厅长,你告诉我,你还能不能干!不能干我帮你找个地方养老!”

  金昇河脸色苍白,被骂的头都不敢抬。

  虽然除了沈辉失踪,其他的事情都和汪淼有着莫大的关系。但他不敢辩解,也没办法辩解。

  吉北省省长姜斌脸色也不好看。

  他这个省长当的比较“窝囊”。

  连续搭档了两任强势的书记,让他在吉北的存在感很低。

  对汪同民的股改计划,姜斌并不看好。所以一直以来,基本就是能躲就躲,能推就推。

  既然抢不到功劳,那万一出了问题也不要被牵连。姜斌觉得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。

  但现在,问题真的出来了。但他却被汪同民硬拉来一起处理。

  “合着自己是看着贼吃肉,还要代替贼挨揍?”陈斌心里恼火极了。

  秘书走进来,凑近姜斌小声汇报:“领导,宋主任打电话找您......”

  陈斌不动声色的点头,起身走出会议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