咝,到了现在,罗霄这心里边是七上八下,又是激动又是不安。他知道,上三门眼下只有一个徐良能蹦跶两下,其余人等是人人带伤,个个挂彩。要说跟东瀛来人,也就是这个所谓的黑剑流一决高下,眼下也唯有我罗霄,唯有我们碧霞宫这一派来撑个场面了。若是此一番,我们碧霞宫能一举击败黑剑流,哼哼哼,我这八十一门总门长的位子那就是铜打铁铸一般,日后哪个还敢不服,我碧霞宫也算是人前显贵鳌里夺尊,重拾昔日我老师武圣人的威望。
  因此,罗霄想罢了多时,跟一旁的师兄通天上人一气仙孔亮一使眼色,那意思,师兄,不如这个机会就留给咱们碧霞宫?
  孔亮是心领神会,马上就意识到,对于碧霞宫来说,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。
  诶,正在这么个时候,咱们前文书提到的,九屠门人,来了俩人,正是这一老一少。
  那么这一老一少都是个谁,正是九屠门户之中的无垢匠和童子员外。
  但是此一时,这少室山下高人众多,而且大战一触即发,故而空气十分紧张,因此除了徐良和白云瑞等少数几个人之外,旁的人并未把这一老一少放在眼里。
  咱们按下徐良云瑞和这一老一少怎么相见寒暄不表,但是八臂哪吒罗霄。眼下罗霄是豪情勃发,一门心思想着趁此机会,重振碧霞宫的声威。
  那么既然罗霄使了眼色,一气仙孔亮也就不再迟疑,孔亮那可不是等闲之辈啊,就大宋绿林来说,那是头一排的人物,乃是剑客之中的剑客。故而面对强敌,孔老道心中虽有疑虑,但是当时仍然把拂尘一摆,冲着这帮东瀛日本国的来人厉声喝道,无量天尊,我说对面,既然尔等想要跟我大宋绿林一决高下,哼哼哼,贫道不才,愿意奉陪。
  对面这玉藻一听,尚未答话,哪知她儿子白鹤白宗仁就蹦了出来,就见白宗仁是昂首挺胸,横眉立目,把掌中刀一横,呔,我说孔老道,旁的人不了解,咱俩人在云梦山盘踞许久,我白宗仁对你可是知根知底儿,怎么样,想要动手,白宗仁就陪你走几趟。
  孔亮闻听,心中不悦,心里边说话,白宗仁,你是个小毛孩蛋子,也敢在贫道面前大言欺人。虽说修罗恶道在武学方面偏袒于你,但是你别忘了姜是老的辣,也罢,今日贫道就度化你魂归故土,以振我碧霞宫的声威。
  想罢多时,孔亮微微一笑,哈哈哈哈哈,无量福,白宗仁,请。
  那么白宗仁呢,此刻母子重逢, 这心里边甭提多畅快了,二十多年来日夜思念,是心心念念想着要为母报仇,结果冷不防突然之间,自己的母亲非但没死,反而携整个黑剑流来在中土,白宗仁直觉得跟做梦相似。因此他这心里边是热血沸腾,虽说已然酣战一宿,但是仍然是豪情勃发,当时摁雁翅退绷簧仓郎朗拉出腰间佩刀,就想要孔亮是决一死战,同时也在母亲面前显摆一番。
  但是玉藻一瞧,她这心里边又是另有一番心思,眼见得白宗仁就要上场,玉藻轻喝一声,我儿且慢。
  白宗仁抹回头,冲着母亲就问,母亲,因何阻止?
  玉藻微微一笑,哼哼哼,儿啊,此番比试,老门长另有安排,你又何必急在一时,儿啊,且退在一旁。
  白宗仁闻听,母命不敢违,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孔亮,而后收刀入鞘,退在玉藻身后。
  这时候,就听玉藻闪目转向罗霄,看罢了多时又是微微一笑,诶,这人啊,不笑不说话,总门长,关于你我之间的比试较量,妾身有一盘算,未知总门长可敢答应?
  罗霄一听啊,这心里边就加着提防了,老师生前多次说过,僧道妇女,不可临敌,临敌之际,必有特殊的手段,因此更要格外加着小心。
  这么想着,罗霄就问,噢,哼哼哼,敢问皇妃阁下,有何盘算?
  呵呵呵,总门长,要说单对单,个对个的比试,你们也都打了整整一宿了。因此何不换个比法?
  噢?怎样比试,请细细讲来。
  是,总门长,我们列了个小小的阵法,咱们以三日为限,倘若你们能在三日之内破了此阵,那么便算我们输,那么话说回来,倘若要是你们大宋朝的武林人物,破了我们的阵法,又怎么说呢?
  呃,这?罗霄一皱眉,但是话赶话,逼到这儿了,这种时候你罗霄身为总门长,能服软吗?因此罗霄一咬牙,哼哼哼,皇妃阁下,大丈夫讲话,如白染皂,板上钉钉,倘若破不了你们的阵法,那自然我们大宋绿林不是你们东瀛日本国的对手,自然是杀刮存留,悉听尊便。
  罗霄这么一说啊,孔亮顿时是面有忧色。孔亮认为要说单打独斗,那起码来说十成占着五成以上咱们能赢。可这阵法,,咝,孔亮可就吃不准了。
  那玉藻就等着这句话呢,可一旁的徐良和房书安他们一听,顿时这眉头疙瘩也拧在一块了,房书安压低了声音就跟徐良说,我说干老,这他妈不行,虽说罗霄是名义上的八十一门总门长,但是到了眼下,这可是两国交锋,这不单单是咱们大宋绿林道的事,倘若罗霄他们真要败了,那咱们这,不都得跟着吃瓜捞,吃不了兜着走吗?
  徐良尚未说话,云瑞接着话茬就说,是啊,三哥,我觉着罗霄这小子,这是为了稳住自个儿的总门长之位,有意把比武破阵之事往自个儿身上揽。可他愿意比试,这倒没什么,只是咱们这些人可不能受他的连累啊。再说了,那东瀛国突然提出了要列阵,那么究竟是什么个阵法,咱们一无所知,这三日之内就要破阵,未免太过草率,三哥,您以为呢?
  徐良那是什么人,早都听出来了,徐良认为,罗霄这是一时贪功的心切,掉入了人家的圈套之中,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。那黑剑流的人,暗中观察咱们大宋绿林许久,对咱们的情况不能说了如指掌吧,但起码知道个七七八八,再加上个之前混进来的细作白宗仁,因此对人家来说咱们是暴露无遗。可咱们对人家的套路,尤其是阵法,一无所知。罗霄啊罗霄,你怎敢如此托大?
  徐良他们还没没说话呢,那玉藻闪动着一双眉目,四外观瞧,是察言观色,她这一看,嗯,就见徐良他们面带疑虑,因此当时又是微微一笑,冲着罗霄就说,总门长,嗯,方才您那番话可做的了数吗,以妾身之见,怕是有人不服啊。
  罗霄自然知道玉藻的意思,可眼下他又能说什么呢,跟徐良他们这些个上三门的人商议计较一番,而后再下定论?不成,不不不,如此一来,我这总门长还有何威信?看来到了眼下,我罗霄就得豁出一头去,不成功便成仁。一旦要能破阵杀将,我罗霄扬名天下。那么话说回来,倘若要败于敌手,慢说我这总门长之位,怕是我们碧霞宫就是灭顶之灾。
  其实罗霄想的也没错,眼下没了修罗恶道给他撑腰,那么过后上三门一旦要缓过这口气来,他这总门长的位子势必难以为继。故而眼下,两害相权取其轻,罢罢罢,罗霄暗中一咬牙,冲着玉藻冷笑一声,哼哼哼,皇妃,我罗霄是什么人,罗霄说着瞪大了双眼,横着扫视全场,各位,我是横推八百无对手,轩辕冲出武圣人的嫡传弟子,是东海小蓬莱武林圣地碧霞宫的当家人,也是你们各位推举的大宋朝八十一门的总门长。今日两国交锋,我罗某人不站出来,舍身赴死,保我大宋绿林的周全,哼哼哼,那我算得了什么总门长,我又如何称得上是武圣人的弟子?
  罗霄几句话啊,话不多,但是说的是大义凛然,到了这种时候,旁观的大宋绿林中人,一大半被罗霄说的是涕泗横流,原本嘛,武圣人于和在八十一门,尤其在中八门下五门等等门户之中就深得人望。眼下又一次大战在即,尤其要面对这种异族番邦的挑衅,是人人都憋了一口气,因此罗霄这一番慷慨激昂,还真就起到了不同凡响的效果。
  房书安听完了,晃了晃大脑袋,冲着一旁的蒋平他们就说,咝,诶呀,我说四爷爷,干老,老叔,这他妈,这他妈还玄乎了,要说罗霄输了,咱们跟着倒霉,可这万一,这万一罗霄他们要赢了,这这这。
  蒋四爷接着就说,书安,你是不是想说,罗霄要赢了,他这总门长之位就坐实了,因此咱们上三门和开封府是进退两难呐。
  着啊,四爷爷,您说的一点没错。可要咱们自己去破阵的话,房书安一边说着,一边晃着大脑袋四外张望了一番,痴儿~~~~当时跟泄了气的皮球相似,又把大脑袋给耷拉下去了。诶,除了徐良,几乎没一个全乎人儿。
  你看看,这形势瞬息万变。可你说怎么办,这就是江湖。不是说凭你个把人如何如之何,就能翻江倒海。不那么回事儿。
  罗霄也清楚这一点,故而一番慷慨陈词之后,冲着玉藻就说,皇妃阁下,那么咱们何时破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