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哥小弟又给我介绍了一下,这个帽里村的具体情况。
  我了解这一切后,便开始了我们在莞城的第一次会议。
  坐在沙发上,我冲着众人说道:
  “目前,我们还没有太好的办法,从根本处截断哈爷这个场子的开业。但我们能做的是,给他们制造出不同的麻烦。阻止他工地开工。等彻底把他们激怒后,他们就会跳出来找我们。那个时候,我们便能从根本处解决问题……”
  “小六爷,你不用和我们说这么多,你就告诉大家怎么做就行!”
  洪爷冲着我,直接说道。
  “这次的行动很简单,只有两步。第一步,阻止对方的装修材料进入帽里村。第二步,利用帽里村的特殊情况。让哈爷他们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……”
  众人都认真的看着我,我则继续说道:
  “我们分成两组。第一组,我和洪爷一组。洪爷你一会儿给八月打个电话,请教一下风水问题。注意,一定要学一些唬人的专业词汇,越多越好。这个很重要!”
  洪爷立刻点头。
  “第二组,由朱哥带队,你们在货车必经的路口,做一个摘桃弃框局。哑巴作为主将,负责整盘局。一会儿我会教你,如何把局做到最精……”
  我话音一落,众人都不由的看向了哑巴。
  哑巴也是一脸惊讶,他磕磕巴巴的说道:
  “我,我,我能,能行吗?”
  我知道,这是哑巴第一次担当如此重任。
  这对他来说,心理上一定会有些压力。
  我刚想给他鼓鼓劲,可哑巴却自问自答:
  “我当,当,当然行了……”
  说着,自己先嘿嘿的笑了起来。
  看着哑巴,我有些无语。
  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,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洪爷学的。
  一切准备就绪,我们便分头行动。
  帽里村虽然穷,却是个大村,村民以陈姓居多。
  当我和洪爷出现在这村子里时,洪爷很快成了路过人瞩目的焦点。
  原因很简单,今天的他穿着宽松的唐衫,戴着一个不大的圆形眼镜,手持蒲扇。
  看着有些不伦不类,还有些古怪。
  但因为洪爷气质卓然,看着倒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感觉。
  我则跟在一旁,手里拿着一个紫砂壶,如同一个跟班一样。
  我们两人在村子里逛了好一会儿,才慢悠悠的走到了村广场位置。
  广场不小,四周栽种了几棵粗壮的榕树。
  正对着广场的,则是村里的宗祠。
  宗祠门口的树下,一个老头儿正坐在榕树下打着电话。
  老头儿看着七十多岁,瘦如削竹。
  满是褶皱的脸上,没有一丝血色。
  最主要的是,他脸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青记。
  我俩走了过去,坐到一旁的石椅上。
  老头儿已经打完了电话,看了我俩一眼,也不说话。
  而洪爷却看都不看这老头儿,而是冲我一伸手。
  我立刻把手中的茶壶,递了过去。
  洪爷对着壶嘴,喝了一口,若有所思的对我说道:
  “我来莞城也一个多月了。还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地方……”
  我接过茶壶,也不说话。
  而坐在对面石椅上的老头儿,忍不住的问说:
  “哪里奇怪了?”
  洪爷也不说话,盯着老头儿看了好一会儿,慢慢的摇了摇头说:
  “我就是自言自语,胡说八道。您不用当回事儿……”
  是人就有好奇心,尤其和自己相关的事情。
  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,会轻易的走进骗子圈套的主要原因。
  眼前的这个老头也同样,一听洪爷这么说,他马上又问:
  “我就是这村里的,你说说到底哪里奇怪了吗?”
  洪爷这才说道:
  “按说这莞城位于珠三角要道,风水得天独厚。整个南粤能与之匹敌的地方,都是少之又少。我就是奇怪,为什么在风水极佳的地方,怎么还有衰运这么严重的村子呢?”
  “衰运?”
  老头儿眼睛瞪的老大,重复了一句。
  洪爷不再多说,而是略一抬手,我立刻把茶壶递了上去。
  拿着茶壶,洪爷潇洒的喝了一口。
  “靓仔,你懂风水?”
  老头儿急忙问说。
  洪爷淡然一笑,笑容间颇有几分潇洒自得的自信。
  “谈不上懂,只能说是略知一二……”
  老头儿更感好奇,立刻说道:
  “看你年龄不大,就懂风水?”
  洪爷轻挥蒲扇,淡然说道:
  “孔融四岁让梨,甘罗十二岁拜相,周瑜十三岁带兵。哪吒七岁闹海,葫芦娃一出生就会打妖怪。你说,他们哪个比我大?”
  洪爷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,惹的老头儿哈哈一笑。
  这笑容里,多了几分信任。
  而洪爷则上下打量着这老头儿,慢声说道:
  “老爷子,你身体不太好?”
  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  洪爷嘴唇翕动,嘟囔了一会儿,才说道:
  “《洪范》里讲,木曰曲直。身体五行,相生相养,才有体魄之康健。而看您的脸色,似有树木离土之兆。您的病,来自于肝脏……”
  话音一落,老头儿立刻张大嘴巴,半天说不出话。
  洪爷继续端详,又说道:
  “您的面相里,本有官星在首。您老人家应该做过官吧?”
  没等老头儿回答,洪爷马上又说:
  “您本是官运亨通之兆,可却风水不合,导致您官运截止于十几年前?”
  这回老头彻底傻了,他痴痴的看着洪爷。
  而此时的洪爷,忽然起身,说道:
  “老爷子,我就是顺口胡说,您别当回事。我先走了……”
  说着,洪爷起身便走。
  我跟在洪爷的身后,没走两步,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:
  “大师,留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