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已经陷入了僵局,双方都认为自己有理。
  而解决问题的方式,似乎只剩下最后一个,那便是开战。
  这是莞城,黄阿伯的主场。
  一旦真的动起手来,吃亏的必定是我们。
  正僵持着,忽然门口处一个人走了过来。
  这人四十出头,个子不高,但却浑身腱子肉。
  一到跟前,他恭敬的和黄阿伯说道:
  “黄老板,夫人要见初先生!”
  一句话,说得我不由一怔。
  夫人?
  鲍舒欣还是邹晓娴?
  黄阿伯点头,这人则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:
  “跟我来!”
  “不能去!”
  小朵立刻拉着我,担心的说道。
  我看了下小朵,心里苦笑。我知道她今天所做一切都是因为我。
  她想帮我搞钱,想帮我报仇。琇書網
  但她的好心,却让事情走向了另外的方向。
  “没事,等我。记得,不能再任性了!”
  这是我第一次来黄记的顶楼。
  和楼下相比,这里的走廊都飘着一股馨香的味道。
  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处,中年男人轻轻敲了下门。
  直到里面喊了声进,他才让我进去。而他却没进。
  一进门,就见奢华的房间里,弥漫着一股香气。
  走过玄关处,一到客厅,我便不由的微微一怔。
  整个客厅的四周,都装着闭路电视。
  一个穿着白色T恤,浅色短裙的女人,背对着我,正坐在电脑前。
  “给我一支烟,可以吗?”
  这声音和之前电话里沙哑的女声完全不一样,只是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。
  我掏出一支烟,走到跟前,把烟递给了她。
  她拿过看了一眼,慢悠悠的说了句:
  “不错嘛,三字头的软中华,好烟!”
  我一怔,递给她的明明是一根红双喜。
  我神情中细微的变化,并没逃过她的眼睛。
  看着我,她灿然一笑。
  “是不是以为我疯了?把双喜当成中华了?我没疯,只是有些事情你忘了。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开场白,到现在为止,我依旧清楚的记得。看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,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了?”
  我摇头。
  “我们第一次见面时,我穿的就是这件衣服!”
  邹晓娴说着,再次的笑了。
  只是这次的笑容间,带着一丝凄凉与幽怨。
  我尴尬的笑了下,我早已经忘了我们什么时候第一次的相遇。
  “邹小姐,没想到真的是你!”
  我没话找话,想打破这种尴尬。
  邹晓娴起身,慢慢摇头。
  “别叫我邹小姐,请叫我黄夫人,或者也可以叫我鲍舒欣!知道我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吗?”
  我摇头。
  “很简单,因为报复才会让我舒服,欣慰!”
  我怎么也没想到,这名字居然是这个含义。
  “可外界传言,鲍舒欣是秦四海的女人?”
  “不这么说,你会来到莞城吗?”
  邹晓娴的话,让我特别的意外。
  原来秦翰当初给我的消息,竟然是邹晓娴故意传出去的假消息,而目的就是要把我引到莞城。
  “你不来莞城,我又怎么能报复你,又怎么可以让我欣慰呢?”
  邹晓娴继续说道。而我直接问说:
  “邹小姐,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,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!”
  “不知道?”
  邹晓娴一脸的不相信。
  “那好,那我告诉你!”
  邹晓娴说着,她忽然起身,走到我的跟前。
  白皙的手掌,搭在我的肩上。
  一双妩媚的凤眼,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我。
  “小六爷,我从小到大。认识的所有男人,哪个不是主动的和我献媚。而我对他们全都是理都不理。在我眼里,这群臭男人不过是贪恋我的美色,想在我这里占点便宜罢了……”
  我并不了解邹晓娴的往事。
  说实话,我也不感兴趣。
  “而我对你呢?却是格外开恩。还记得吗?我主动的把你叫到我的公寓里,我投怀送抱,各种殷勤的取悦着你。我的小六爷,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拒绝我的吗?”
  说话间,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,放到我的下颌处。
  “你把我推开,然后冷冰冰的走了。初六啊初六,你知不知道,那一天我多痛苦。我的痛苦并不来源于你的拒绝。而是你让我知道我的自轻与自贱。从那天起,我就开始恨你。我曾发誓,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,像一条狗一样,向我乞怜讨好……”
  “我就想不通,你和苏梅能在一起,但为什么我就不行?论容貌,我不在她之下。论地位,我比她高出许多。论财力,她和我根本没有可比性。我唯一不如她的,就是她的心机比我深许多。我不服她,我更恨你。所以当日沉船后,我拿着保险便远走南粤。初六,你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?”
  说着,邹晓娴的手从我面前拿开。
  指着门口的方向,继续道:
  “看到我的先生了吗?一个七十岁的,身高一米六,体重却有一百八十斤的老男人。晚上睡在他的身边,听着他的呼噜声。我都有一种感觉,要么是他忽然猝死。要么是我被绝望逼死……”
  我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,但我还是说道:
  “黄阿伯很爱你吧,外界都说他对你言听计从!”
  邹晓娴冷笑。
  “我琴棋书画,样样都懂。我年轻貌美,家教又好。这样的我,是他在外面花多少钱能找到的呢?而我又在他的社交圈里,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面子与荣耀呢?呵,但别说爱,说都玷污了这个字眼。他为了防备我,把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了国外他儿子那里。留下的黄记,不过是个空壳而已……”
  说着,她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,目光阴冷。
  “你们男人,都是一个德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