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外面。

  “我们就这么走了?”荣顺吉皱眉,“方子你刚才说得太重。”

  楚方叹了口气:“哪能咋办?他这段时间抽烟酗酒,哪里有点人样?如今都给人脑子开花,不说重话说什么?”

  他知道自己方才语气很重,但那是无奈而为之。

  他不可能永远护着文向兵,帮着对方擦屁股,只能说重话,希望挚友清醒。

  荣顺吉想了下,也是随之叹气。

  作为朋友,无奈至极,

  ... ...

  短发女子歪着脖子:“诶?你那两个朋友走了?”

  就像是下定某种决心。

  短发女子收回目光:“你那朋友很厉害。”

  清秀女子点头。

  当时,三个混混绝不松口,发誓要让文向兵进监狱,留下案底,而楚方将三人背景、信息、资料调查完毕。

  楚方一边说,手底下有一群律师,随时应对这件事情;一边开出三人松口的条件。

  一手红枣,一手木棍,三个混混只得低头。

  短发女子沉思:“不过... ...也还好。”

  “假如我是有钱人,我也能那样操作,甚至更加厉害地打击那三个混混。”

  钱是最重要的。

  正所谓:没有买卖便没有伤害!

  同伴拉了下短发女子,后者意识到话题跑偏了,抬眼看向文向兵,大方伸出手:“我们聊了这么久,你救我俩一命还不知道我俩姓名,实在失礼。”

  “我叫唐雪,这是我妹妹俞秋灵。”

  文向兵渐渐回神:“你俩可以走了。”

  “啊?”短发女子唐雪发出声音,“就这么走了?我俩还没感谢你呢。”

  “没必要。”文向兵慢慢起床,往外面而去,“我打那人仅仅是为了发泄情绪,并不是帮助你们。”

  来到医院外面,唐雪拦在他前方:“那不行,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,依旧改变不了你帮助我俩的事实。”

  文向兵:“你想怎么办?”

  “请你吃饭,表达感谢。”

  “行。”

  文向兵觉察到假如自己不答应,面前这女生便会纠缠不放。

  三人来到附近一家高档酒店,俞秋灵瞥了眼菜单,瞳孔畏缩。

  “没事。”唐雪似乎感觉到妹妹心中想法,摸摸妹妹后脑勺,“姐姐工资发下来了,有钱。”

  唐雪眼见文向兵没有点菜意愿,自己点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。

  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
  “文向兵。”

  “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,你这名字又文又武,你应该很厉害吧?不会比你方才的那位朋友差。”

  文向兵:“天壤之别,方子是天空翱翔的鹰,而我是趴在井里的蛤蟆。我一步一步往上爬,爬到井口,看到了繁华世界,一阵风拂过,我又掉回井里,只得自欺自已、自暴自弃。”

  “你不是蛤蟆。”短发女子说道。

  “呵呵。”

  “你不是!”短发女子重复着道,“你有家,有父母,有朋友,更有完善的躯体,你比很多人幸福,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。”

  文向兵不想多说,再次笑了笑。

  短发女子接着说道:“你觉得自己很差?错!世界上有很多人比你过得更差。”

  “你见过有人生来缺胳膊短腿?你见过有人生来被父母抛弃?你见过有人天生脑疾,简单的几个字也要花费心思... ...”

  “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不可思议?如今社会明朗,似乎一切都很好,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?”

  “但... ...很可惜,世界上这样的人很多很多,而他们才是井里的蛤蟆,而他们依旧努力生活,你凭什么那样贬低自己?你不配!”

  短发女子说着话,那清秀女子指手画脚:“啊啊啊... ...”

  唐雪点头:“我知道我知道,你不是蛤蟆,我没有说你。”

  文向兵皱眉:“你妹妹是?”

  唐雪解释:“失语者,也叫做... ...哑巴。”

  她摸着妹妹后脑勺,继续说道:“我和秋灵是同在孤儿院长大,孤儿院大多为残疾人,上来被父母抛弃,大家聚在孤儿院共同生活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,她瞪了眼妹妹:“都怪你,你都说不了话,还吵着嚷着要去酒吧,这下子好了,弄出事情来。”

  妹妹俞秋灵鼓着嘴,咿咿呀呀的。

  唐雪说道:“你冤枉我,我不想去,是你缠着我要去。”

  俞秋灵急得脸红,对着文向兵比划着手势,仿佛在解释什么,唐雪双手叉腰:“嘻嘻,我不替你翻译。”

  俞秋灵哼了下,旋即低头吃饭。

  “她说什么?”文向兵问道。

  “她感觉自己很抱歉。”

  文向兵瞥了眼俞秋灵翻着白眼,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。

  三人吃着饭,直到深夜,文向兵本来想着自己结账,但唐雪拒绝,语气坚决。

  结完账,唐雪趴在桌面,写了张纸,旋即递给文向兵,后者看了眼,为之惊讶:“借条?”

  “是的。”唐雪点头,“你打了那混混而造成的赔偿费用,你朋友的律师费用,那应该由我替你支付,但是... ...”

  说到这里,唐雪有些羞涩:“我没工作多久,孤儿院开销大,我没什么钱,所以给你写张借条,我一定会还给你的。”

  “不... ...”

  “不要拒绝,理是理法是法。”

  “我俩一人承担一半吧。”

  “也行。”

  文向兵望着那两姐妹离开,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,看了很久才渐渐回神,看着手中借条:“呼... ...”

  ... ...

  俞秋灵比划着手势:“啊啊啊... ...”

  唐雪宽慰着妹妹:“没事,今晚是我想来酒吧,和你无关,不用自责。”

  “姐姐大学毕业,进入家大公司,工资可高了,还钱没有压力,别为姐姐担心。”

  “等有一天,姐姐赚了好多好多的钱,给你开家酒吧,很大很大的酒吧,里面全放你喜欢的歌。”

  俞秋灵咿咿呀呀的,清秀面容写满忧虑和后悔,唐雪笑嘻嘻的,不以为意。

  ... ...

  清晨,楚方醒来,见到文向兵消息。

  【文向兵:方子多谢,那钱我会尽快还给你。】

  见此消息,楚方心中大石落地。

  “呼... ...,终于能松口气。”

  文向兵的事一直压在他心头,他一直担心着挚友,害怕因为那事文向兵而就此一蹶不振。

  “幸好... ...”

  “昨天那酒瓶子没有白打。”

  楚方还挺感谢三个混混。

  吃完早饭,楚方前去工作,来到工作室,他有些意外:“诶?钟庭月还没到?”

  自从搬出去之后,钟庭月都是很早到工作室,而今天竟然没见到人影。

  江文贞指着自己:“你问我?”

  不是,你是钟姐未婚夫,你居然问我?

  楚方你有病吧?

  或许是见客户,楚方没有多想,趴在桌面,悠闲摸鱼。

  但随着时间流逝,始终没有见到钟庭月身影,他给对方发了消息,但没有回应。

  他急了。

  “那婆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

  “应该不会,好歹那么大的人了。”

  楚方心里暗想,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各种死亡的画面。

  “不行,我得去找钟庭月。”

  他离开工作室,前往钟庭月租住的小区,一路上车速如电,周围车主纷纷吐槽:

  “不是哥们这么快,赶着投胎吗?”

  “信不信我拦住你?算了,看在你开宾利的份上放你一马,下次不许了。”

  “... 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