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景煜听完后,对王时说道:“你做得很好,若非是你,真相将永远被埋藏,我也不能确定心中猜想!”
  王时俯身道:“只要能帮助到殿下,小人死不足惜!”
  对王时而言,所做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先帝和太子,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太监,死了就死了。
  可是作为唯一一个知晓真相的人,他必须要将这些事说出来。
  宋辰在一旁开口问道:“敢问世子,眼下既已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,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去做。
  是否即刻率军踏平京城颠覆皇权,将李素赶下皇位呢?”
  不等顾景煜开口,沈诀便出言反驳道:“不可,李素虽然是得位不正,但如今也是夏朝的皇帝。
  没有实证贸然起兵,那我靖阳便是谋逆造反,背负万世骂名。况且,一旦靖阳打算对京城动手,李素必然会调集天下兵马驰援。
  我靖阳虽然有三十万大军,可也不比皇室的兵马多。况且,想要颠覆皇权,需要多少人,十万还是二十万?
  如今靖阳局势严峻,若是这个时候大规模抽调军队,将会导致靖阳兵力衰减,若是燕国此时趁虚而入。我们将会同时面临两条战线,靖阳腹背受敌,我们又有几成胜算?”
  沈诀分析的很有道理,虽然知道了真相,可也不能急于一时。
  顾景煜开口说道:“沈诀说的没错,此时贸然起兵对我们而言只有害而无利,还需徐徐图之!”
  “不知世子打算如何去做?”
  顾景煜想了想说道:“想要推翻李素,必须满足两个两件,其一找到传国玉玺,其二找回太子!
  满足了这两件事,便能坐实李素谋逆篡位。届时民心归我,天下大义也归我,各地兵马胆敢阻拦,便是伙同造反,惶惶史册会让他们永远抬不起头!”
  想到这,顾景煜突然长叹一声:“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下落,天下之大,想要找人如同大海捞针,难度极高!
  同时,太子未死,便仍是威胁,如今龙椅上的那位,必然在四处寻找太子的踪迹。
  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,必须做点什么?”
  沈诀问道:“世子想要怎么做?”
  顾景煜当即对王时说道:“去洗个热水澡,换身干净衣服!”
  随即他又对几个手下说道:“吴通、宋辰、薛云,你们三人连夜将王时送回靖阳,不可出任何意外,他是我们的证人!
  路上若是遭遇阻拦,无论是谁,一律格杀!”
  吴通三人当即抱拳应声:“是!”
  顾景煜继续说道:“回到了靖阳,去找父亲让他调集三百红甲骑兵,赶来与我会合!
  记住,声势一定要大,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!”
  顾景煜目光看向远处,淡淡说道:“等红甲骑兵一到,靖阳世子就该死而复生了!
  届时,李素必然要分出精力来防备和对付我,转移走了他的目光,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为太子做的事!”
  几人闻言都是一怔,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?
  这么多年,天下人都快将世子淡忘了,如今世子死而复生,整个天下都将为之颤抖!
  安排好了这一切,顾景煜便起身离开了。
  出了客栈,外面星空璀璨,闪烁辉映。
  顾景煜看着夜空,眼神中泛起一股盎然之意。
  “新的篇章,即将拉开序幕!”
  这一晚,靖阳三位高手护送王时赶赴靖阳。
  而这一晚,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局也就此开始!
  ……
  数日后的某天,顾景煜带着家中的两个女人外出逛街。
  作为刺杀失败的惩罚,萧兰儿必须请顾景煜喝酒,这是前不久定下的规矩。
  而今天,便是萧兰儿破费的日子。
  可是没想到,今天的骊山县却是不同寻常。
  出门没多久,顾景煜就见到前方不远处驶来一队人马。
  一架由三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奢华马车,悠悠行驶在街道上,马车上挂着一面旗帜,上面写着一个大字:周!
  马车两边跟着两队军士,各个披甲执锐,步伐整齐,这俨然是金安府的府兵!
  在马车后,是上百名丫鬟仆役,以及数架满载大小箱子的马车。
  骊山县的官员如县令赵杰、县丞张泰等全都步行与马车旁,样子极为恭敬,似乎马车中坐着的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。
  “这人谁啊,这么大的排场?”
  萧兰儿率先发问
  顾景煜看了看,对她说道:“昨日张泰来找过我,说是云州布政使周玉山辞官归隐,将在骊山县安度晚年!”
  “云州的布政使,为何选择来徐州骊山县归隐?”
  “这你们就不知道了,周玉山的老母是骊山县生人,周玉山也是在这里长大的,如今老了回到这里,应该是想着悼念老母,让自己有始有终!”
  萧兰儿摇头不解道:“一个布政使而已,居然动用府兵护送,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来了呢!”
  齐霜雪笑着接话道:“你是没有接触过官场,所以你不知道布政使是多大的官,掌管一州的政治民生,说上一声封疆大吏也不为过!
  如张泰这样的官员,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做的上那个位置,即便是如今辞官归隐,可人家的人脉极广,能得到这人的提拔,至少可以少努力十年!
  金安府出动府兵护送,不正是想要抓住机会表现一番,想要得到这个周玉山的青睐吗?”
  顾景煜点头说道:“没错,这样的人物莫说是这个小小的骊山县,便是放在整个金安府也是庞然大物。
  对于张泰这样的八品小官来说,布政使是了不得的大人物,甚至可能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大的官!”
  齐霜雪看向顾景煜,开口问道:“你对夏朝官场了解的比我多,可曾知道这个周玉山为官怎么样,算不算得上一名好官?”
  顾景煜突然冷笑几声,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,这个周玉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太知道了。
  若不是先帝死的早,就周玉山在云州的所作所为,不光是脑袋不保,九族都难逃一死。
  好官两个字,跟他完全不沾边!
  “好官吗?那可就太看得起他了!”
  顾景煜顿了顿,对两个女人讲解道:“先帝在位时期,周玉山不过是工部的一名五品员外郎,在京城那种地方,一个五品着实不够看。
  可这家伙运气极好,生了一个好女儿,在新帝上位后的第一次选秀便被选入后宫,如今已经成了四妃之一的德妃!
  周玉山呢也凭借这个机会得到了皇帝的重用,直接从一名员外郎摇身一变成了云州布政使。
  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两年多的时间,这家伙凭借一己之力,将云州变成了夏朝匪患最为严重,吏治最为恶劣,民生最为困苦的地方!
  在加之云州是边境,出了云州便是大漠,这些年大漠里的匪盗和佣兵得以迅速扩张,实力暴涨对夏梁两国构成严重威胁。
  这其中,少不了周玉山的功劳!
  若不是已经到了致仕还乡的年龄,这家伙又怎么舍得那个位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