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正奶奶的事情处理完,已经十点多了。

  苏尘带阿正回家吃了个饭,拉着阿财一起去了南门老街。

  宋诗诗在睡梦里被小柳儿喊醒,直接狮子吼,得知是苏尘请她帮忙带孩子一起去买衣服,直接一个鲤鱼打挺。

  “逛街买衣服,逛街买衣服……”

  宋诗诗兴奋地涂着口红出来,就看到两个身量相当的男孩。

  她眨了眨眼:“苏道长,这俩……也是你儿子?”

  “你还挺能生啊。”

  阿财最近跟着哥哥姐姐家教老师一起,嘴皮子练出来了,奶气地解释:“姐姐,我叫阿财,我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,一个弟弟一个妹妹。”

  阿正见阿财开口,张了张嘴,到底胆怯,没能说出口。

  宋诗诗没太捋清楚,眨了眨眼,指着阿正:“那这个是……”

  阿正小手捏紧,脑袋微微垂下。

  “这是阿正,我徒弟,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也是我儿子。”

  闻言,阿正诧异抬头看着苏尘。

  “徒弟?”

  “怎么?不愿意啊?”

  阿正连连摇头,慌忙摆手。

  “诗诗,阿正父母对他不是很好,衣服鞋子,还有头发,可能都要麻烦你帮忙。”

  “苏道长您的徒弟,包在我身上。”宋诗诗说着摊手,“当然,只要钱……”

  她的手一沉。

  看着掌心厚厚的一沓钱,宋诗诗瞪大眼睛。

  “苏道长,这么多都要拿来买衣服?”

  “那我知道去哪儿买了。”

  宋诗诗挑眉,手一指:“走!”

  赵玉昆和蔡国邦都不在,宋诗诗直接拦了辆的士。

  车里,她说起了昨晚香茗街的事。

  “老头我真是服了他了,小柳儿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去,他都没关心,跟人聊到半夜,我回去一看,胳膊腿哪儿哪儿都青紫。”

  “她说要保护小乖,要我说,那小孩哪里可怜了?他爸成天逼他妈妈和姐姐干那种事,动则打骂,身上经常都是伤,就他这个儿子,毫发无伤,还成天有新衣服穿。”

  “要我说,他姐姐最可怜,才十六啊……原本他姐姐还有一口气的,送去医院后还是没救回来。”

  宋诗诗说着扭过身子看向后座的苏尘:“苏道长,你昨天真是故意留下小乖的吗?”

  “大概吧。”

  大概?

  宋诗诗嫌弃地回过身:“苏道长,我有时候挺不喜欢跟你们这种人说话的。”

  “我们这种人?”

  “还有一个,剧组的制片!”宋诗诗咬牙切齿,“我看他不是制片,是智障。”

  “真以为我傻啊?喝口马尿就想装醉揩我油!”

  苏尘问她:“被你打了?”

  宋诗诗轻咳了两声,眼神飘忽,语气铿锵:“怎么可能?”

  “我这么美,怎么可能是暴力狂是吧?”

  她只是趁对方没注意时,悄悄伸腿,让他摔了个底朝天。

  这算打吗?不算。

  但是也因为那制片人受伤,她被殃及了。

  直接让她滚蛋。

  宋诗诗昨天回来后恹恹的,就是因为这事。

 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,是剧组赶她,所以之前给的钱没收回去。

  宋诗诗想到这儿,心情又大好。

  的士停在一条服装街街口。

  “阿正对吧,走。”

  宋诗诗牵着阿正的手往前走,一边走一边查看周围的店铺。

  这里都是服装店,女装尤其多,当然,人也多。

  “苏道长,这里热闹吧?”

  “我跟你说,你当初选我们老街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摆摊,就是失策,你要是摆在这里,绝对生意大爆。”

  苏尘瞄了几眼,就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。

  “是吗?但昨天我平安符卖了不少。”

  能买平安符的,大部分都挺相信他的。

  宋诗诗脚步一顿,果断转了个话题:“苏道长,你买衣服不?我看那件衣服挺适合你的。”

  “你看你这么有钱,怎么成天就穿单薄的两件衣服?浪费你这张脸。”

  阿财狐疑地挠挠头:“爸爸,脸为什么会浪费啊?”

  “因为美的东西就该用美的来搭配。”

  “阿财你看姐姐我,漂不漂亮?”

  阿财点了点头。

  “穿的衣服漂亮不?”

  “漂亮~”

  “这就对了,脸漂亮,衣服漂亮,走出去,大家才会眼前一亮,懂不懂?”

  阿财摇摇头。

  宋诗诗看向阿正,后者缩了缩脖子,也摇头。

  宋诗诗:“……”

  “哎,算了算了,就知道你们不懂得欣赏。”

  看见一家童装店,她立马拉着阿财阿正走了进去。

  苏尘跟进去逛了一圈,坐下,闭眼。

  宋诗诗选了几件衣服让孩子换,一扭头,看到苏尘这样,嫌弃地摇头。

  小孩子衣服只要合身,基本就能拿下。

  但宋诗诗热衷砍价,跟老板磨了半小时才买单。

  下一家,苏尘依旧闭眼。

  再下一家……

  宋诗诗累了,将勒手的袋子全扔给苏尘。

  “苏道长,你孩子的衣服你自己拿,重死了。”

  说着她吸了吸鼻子,眼睛亮起:“苏道长,你饿不饿?”

  苏尘摇头:“还好。”

  “你想吃什么就买,我请,就当是帮忙选衣服的报酬。”

  宋诗诗咧嘴:“苏道长,我就喜欢你这样的,大气!”

  她欢喜地跑出鞋店。

  苏尘见她往后头去,收回视线,看了看两个小家伙脚上的足球鞋。

  “喜欢?”

  阿财用力点了点头。

  阿正有些迟疑:“我,我的鞋……”

  他想说自己的鞋还可以继续穿,不用花钱买的。

  就刚才宋诗诗虽然砍价了,但那价格,他听了也很是心惊。

  他不想让苏尘再花钱了。

  只是扭头一看,鞋底都已经开裂了,阿正只得缩着脖子闭嘴。

  苏尘叹了口气,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
  “阿正,师父有钱,也不缺这点钱。”

  阿财帮腔:“对呀阿正哥哥,我爸爸有好多好多钱的。”

  阿正犹犹豫豫,最后像是下定决心:“你,真要收我当徒弟吗?”

  苏尘失笑。

  “怎么?觉得是我找的借口啊?”

  阿正连连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

  “不是借口。”苏尘再度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阿正,等你奶奶去了,师父就正式教你术法,在这之前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你好好陪你奶奶,不过,不用太在意你奶奶的想法。”

  老人家总认为家和万事兴,所以遇到事,也喜欢和稀泥。

  可和稀泥,就意味着性子弱的一方受委屈。

  今天她想带阿正去看儿子,就是存着让父子握手言和的心思。

  不仅阿正不想,苏尘也不愿。

  他的徒弟,不能被烂人纠缠,即便那烂人是他的亲生父亲。

  阿正听到苏尘的话,眼睛亮了亮。

  这时,宋诗诗开心地捧着吃的进来。

  “快快快,汉堡!”

  “一人一个,刚出锅的汉堡!”

  阿财刚想伸出手,蓦地小手一颤。

  阿正小脸也绷着,嘴唇紧抿。

  宋诗诗狐疑看着他俩:“不是,你俩不喜欢吃汉堡啊?还是之前没吃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