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无疑问。

  他们全都是冲着平卫来的!

  我心中一惊,人往前疾挪,与此同时,脚已踢起了对方掉落在地上的匕首,手抄过匕首,往前一甩,匕首似箭,朝正拖着平卫呼啦啦奔走的二狗击出。

  二狗腿上中招,一个趔趄倒地,想爬起来,但腿上受伤,一时之间竟然没起身。

  我人已跃至,一脚将二狗给踹翻几个跟头,抬手将平卫拉起,护在了身后。

  “好家伙!砍了这小子!”

  此处为两处破旧居民区中间的窄路,夜色迷蒙,刀光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之下,更显混乱与逼仄。

  后面那辆面包车冲下来的人,明显比之前光头哥几位厉害,我估计他们至少有自己旗下拳馆中等武师的实力,此刻全围着我和平卫,嘴里爆喝声阵阵,对我们下死手。

  我闪转腾挪格挡了几下,冲着车上大喊一声。

  “白痴!跑啊!”

  现实不是影视片,我既要护住平卫,又要与一群实力不俗的人搏斗,非常被动,只得使出浑身解数与他们搏斗。

  笔端难以描述当时混乱的场面。

  我身上很快有了好几处伤口,虽然在自己全力躲避和反击之下,伤口都不算太大,但衣服被割,躯体传来阵阵麻疼。

  当然,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,一个个惨呼连天,只不过他们的顽强与凶狠超乎我想象,一轮又一轮扑上。

  双方都深深知道,这种极度危险的场面,胸中那口气绝不能泄,一旦丢失,可就算彻底完了。

  一位秃子见久攻未果,西瓜刀犹如奔袭苍龙,一刀直削我拉平卫的手。

  我心中一骇,撤手腾脚,踢飞了他手中的刀。

  可死光头乘我不备,一刀向我的后背砍来,我虽尽最大努力侧身避让,但刀锋依然扎进了我左手臂,钻心的疼瞬间传遍全身,左手臂袭来了浓浓的温热与血腥。

  正待光头想撤刀继续砍,我右拳陡然朝他胸口奔袭而至。

  “砰!”

  一声拳头与胸骨断裂传来的闷响。

  光头嚎叫一声,倒飞了几米,冲得对方围攻阵型全乱了。

  不过他们非常有经验,为避免我继续抢攻,立马拖住光头,全后撤了好几米,一个个脸色骇然、神情惊惧地瞅着我。

  阿米常说,武养三分脾,道养七分心。

  对方这种致我们死地的打法,彻底激发了我心中武者三分戾气。

  我红了眼,默默地捡起了地上西瓜刀,将上面的血在胸口衣服上擦干净,抬起刀,任由自己肩上血顺手臂一滴滴淌下,缓步往前,满脸萧杀地指着对方。

  “再来!!!”

  他们害怕了。

  在我缓步向他们逼近之时,十几人瞳孔紧缩,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。

  “快跑!来人了!”

  对方竟然有人望风,一人撒丫子从巷口冲进来对他们大喊。

  “撤!”

  秃子脸色大变,满脸不甘地嘶吼了一声。

  对方快速四散而奔。

  让我佩服的是,他们竟然没抛下队友,没受伤的拖着受伤的,全往巷子里钻。

  这些人显然准备非常充分,几辆破面包车没挂车牌,很破烂,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,逃离之时,他们眼睛连路都不多看一眼,瞬间在夜色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  我本来想逮住一两位伤员来拷问的,奈何往前追了几步,实在支撑不住,脚下一软,人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气。

  抬眼看去,剧组其他人全都跑了,只剩下黎沫夏站在不远处,美眸惊恐,俏脸蜡白,一手拿着电话,一手死死地拽住一块砖头。

  她赶紧跑了过来。

  “宁怀风,你怎么样?!”

  路口警报声传出,几位阿sir跑了过来。

  敢情是这妞打电话报了案,万幸她刚才没有脑子发热拿砖头冲上来搏斗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  我掏出了一支烟,想抽,但臂上全是血,点打火机时手在颤抖,硬是点不着。

  胸中那一口气泄了。

  黎沫夏给我点着了,声带哭腔。

  “对不起,我不该叫你陪我的......”

  我深抽了两口烟,笑道:“我不来,你们集体下去拍《聊斋》啊?”

  “喂!高手,你流了好多血,赶紧去裹伤啊!还有闲工夫打情骂俏?”

  两位阿sir赶紧将我给扶了起来。

  平卫已经晕了,他们只得背他上了车。

  几人要离开的时候,身后传来了声音。

  “阿sir,带上我......”

  转头看去,吕子讼躲在一个大垃圾桶后面,神情焦急万分,身躯瑟瑟发抖。

  一位阿sir见状,满脸好奇。

  “吕少爷?你能不能起身自己走啊?!”

  吕子讼闻言,努力从地上爬起,往前走了两步,摔了一跤,竟然爬不起来。

  其实他就是脸被打成猪头而已,身子没任何伤,走不动完全是被吓的。

  阿sir无奈,只得过去扶他,结果一靠近,立马捂住鼻子。

  “吕少爷,你屙屎尿在裤子里啦?”

  这货裤子黏糊糊一片,我们甚至能见到黄色的糊状液体从他七分裤的小腿流下。

  “不要乱讲!垃圾桶的臭东西沾身上了......”

  黎沫夏恶心坏了,捂住嘴就想吐。

  一行人先被带到了最近的医院裹伤。

  平卫的肋骨断了一根,被甲板给护住之后,人也醒了,独自坐在病沿,脸色阴沉,默不作声,闷闷地抽烟。

  吕子讼仅仅脸部皮肉伤,但医生给他涂止肿消炎药膏时,这货嘴里发出阵阵哀嚎,说自己这张脸买了保险的,要是毁了,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。

  我伤了五处,全是刀口,最长的一条是光头砍的,七八厘米,所幸没有伤到要害,仅需缝针。

  医生给我冲洗伤口后,说口子有些深,准备给我上全身麻。

  这药太伤人,何况伤口并不算大,几针线就结束,我拒绝了,让他在伤口涂点皮肤表麻,直接缝。

  医生只得塞了毛巾在我嘴里,让我咬着,动手给我直接缝起来。

  我小了缝针的疼,表麻几乎无没起到作用,何况医生远没小可的温柔体贴,动作粗鲁凶狠,疼得自己额头大汗淋漓,全身肌肉鼓起,看得一众人等心惊肉跳。

  黎沫夏将我头死死抱在她胸前,不让我去看缝针的动作,眼泪吧嗒吧嗒直掉。

  一位阿sir说:“高手,你要不要这么勇啊,练铁布衫的?”

  伤口很快就处理好,我呲着牙,穿起了衣服。

  “阿sir,不要笑话人行不行?”

  “拜托快一点查出那群死扑街是谁,我的汤药费没人报销啊!”

  正在此时。

  门外出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。

  黎沫峰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