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!噗!”

  耳听风啸之声,两枚石子朝我上下两路奔袭而来,速度极快。

  我后背全是空挡,一旦被击中不得了。

  无奈之下,我身躯急急向前倾,右腿后蹬,来了一招黄门九宫术中的懒驴倒踢腿。

  “啪!”

  一枚石子已经被我的后踢腿给踹飞。

  另一枚石头则滑着我的后背疾飞而过。

  我去!

  脚底板真的好麻!

  “咦?!”

  对方发出了一句惊奇之声。

  我懒得再管,继续往前飞奔。

  可刚站好身子跑了两步,对方已然赶到,猛然一掌朝我的左肩头劈来。

  她是鬼吗?

  速度怎么能这么快?!

  我沉肩紧急避让,右手似出潭之蟒,向对方的喉咙奔袭。

  对方瞳孔微缩,道袍呼啦一甩,直接卷向了我右手。

  我立即撤手,脚步往侧方几个大蹬踏,左肘像震动的挖机臂,上下不断抖动,迅疾往她的胸口猛撞。

  黄门九宫术旋盘肘!

  前面曾说过,任何一位武师,多少都会学一点别的门派手段,而黄门九宫术尤其驳杂,南拳北腿几乎都练,在往常对敌的过程中,我大部分时候都是用别派的功夫,因为这容易出其不意制胜,但今天面对这位道姑,自己完全不敢,几招下来,用的全是黄门九宫术中制敌效率最高的招数!

  旋盘肘极为诡诈,人状若倒地,但肘却如戏法一般突然袭出,且攻击的方向和频率变化多端,足以令对手摸不到头脑。

  在大部分情况下,只要对手的实力不是超出我太多,即便是对方不中招,也会猝不及防之下紧急向后避让。

  当年明王就是吃了我一计旋盘肘之后,倒地口吐白沫,害得我以为他挂了,跑到了港市。

  我不奢望道姑会像明王一样倒地,只要逼她退后几步就行。

  只要她退了,我就可以立马脱离跑路。

  然而

  她并没有退,似乎提前预判了我的招数,仅仅身躯微向后倾,猛然抬腿,脚掌精准无误地与我的手肘对撞。

  “砰!”

  我手肘被震麻,身躯急急地退了三四步。

  但道姑竟然岿然不动,背负着双手,双目若深渊一般凝视我。

  “嘭!”

  我猛然甩出了江湖甩炮。

  随着一声响动,浓烟泛出。

  对方脸色顿时一沉,估计担心烟有问题,道袍甩动,步伐若鬼魅,急急往神龛处后退,眨眼之间就退了十余米。

  我心中道一声拜拜,在浓烟的掩护下,往道观外狂奔。

  今天我本来是来探情况的,没准备干仗,口水药没带,狼魂骨牌也来不及抹血,幸好口袋摸到一枚甩炮烟,不然绝对要被她逮到。

  对方会不会直接捶我半死且不说,即便不会,届时她决赛见到我的模样,到海鸿武行前参我一本,说我赛前耍盘外阴招,到时二强身份还能不能保住、《入墟源》还取不取、国术界怎么看我、武馆还能不能开了?

  全都是问题!

  刚出道观,见到肥嘟嘟的小圆乎手中抡了一根比他人还高的木棍,正准备冲进来。

  这小子够意思!

  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,但竟然抡棍子进来帮我。

  我一把抱起了他,一路往前狂奔。

 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我们终于跑出了郊区,来到了城乡结合部,见后面没人跟来,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。

  “哇!你怎么吓得像狗一样?”

  小圆乎嘎嘎直笑,捏着我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厨师帽。

  “你小子......要不是担心你和小雨受到伤害,我早放翻她了,用得着跑吗?!”

  “能不能不要吹牛哇?我在门外都看见了,你被人踢得退了好几米远啊,羞不羞?”

  “你又不懂功夫,知道个屁,那叫诱敌深入!”

  小圆乎不吭声了,看向了远处,咽了一看唾沫。

  “叔,敌追来了!”

  我全身炸毛,立马扛起小圆乎,再次狂奔。

  跑了一会儿之后。

  小圆乎在我肩上哈哈大笑。

  我回头一看,哪儿有什么人,敢情这小子刚才耍我,直接将他给放了下来,拎着他的耳朵。

  “好玩吗?!”

  小圆乎手抓着自己耳朵。

  “宁丑男,不要揪我耳朵!”

  看在他刚才不顾一切想冲进来救我的份上,我放开了他。

  “行了!带你去买黑寡妇!”

  赛前给田草山人下药之事已经行不通了,无论她这几天还住不住道观,她都识得月棠宫的灵鸽,但凡小雨一出现,她肯定知道有人来耍阴招,有了防备根本没法下手。

  重新抱起小圆乎,来到了城里,由于天色太晚,转来转去,卖炮仗的店全都关门了。

  我只得给了他两百块钱。

  “改天你自己买吧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
  小圆乎将钱给收起来,见我准备招手打车,扯了扯我的衣角。

  “叔,你今晚找对方是想给她下手段吗?”

  对小圆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我向她解释。

  “我下场的魁首战对手是她,这女人的功夫实在太巴闭了,而且来路不明。讲真,我打不过她的,所以想玩点手段喽......喂,你小子不会看不起我吧?”

  小圆乎仰着头,晃着朝天辫。

  “不会!”

  “我去!你这么肯定的答复,我怎么有些不习惯!”

  小圆乎挠了挠头,小脸认真无比。

  “我师父告诉我,正人说邪法,邪法亦随正,邪人说正法,正法亦随邪。我开始没听懂的,她就给我举了你的例子,所以我不会看不起你的。”

  我晃了晃他的小辫子,笑了。

  “棠姑娘,真乃知音也!”

  小圆乎闪着大眼睛。

  “你为什么不让我卜一卦,算一下这次魁首会花落谁家?”

  他这么一说,倒提醒我了。

  遇事不决,问玄学!

  与其心中忐忑,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,倒不如先问一问前程。

  我说:“大侄子,你赶紧算!”

  小圆乎冲我伸出了手。

  “再来两百块?”

  我都无语了。

  “你知不知港市的泊车仔,累死累活干一天才一百块?我刚给了你钱,你怎么又要?”

  小圆乎双手叉腰。

  “刚才两百块是我的出场费,小雨的出场费你还没给,它受了惊吓,我没向你要它的汤药费就不错!”

  我只得将口袋零钱全拿出来给了他。

  小圆乎收了钱之后,蹲在地上,拿出了两枚铜钱,开始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