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和宫

  林君雪回宫后,巧心迎了上来

  “娘娘,里面等着呢”

  林君雪微顿,目光扫向寝殿内,随后点了点头。

  这人胆子越发的大了,白日里竟也过来了,能这般瞒天过海。

  巧心将伺候的宫女带了下去,丹珍守在门外

  林君雪走进里间

  竹溪立在床边,转头,看向她湿了的鞋袜,眉头轻蹙

  “莫动”

  林君雪站住,竹溪走了过来,将她抱到榻上。

  半跪着低下头,将湿掉的鞋袜脱下,莹润的玉足白皙可见。

  竹溪轻轻握着,不知为何,竟感到心头有几分的热。

  往日,这双小脚轻颤的样子在眼前晃过,手不自觉的微微用力。

  林君雪看着他耳边的一抹红,挽唇一笑,将脚抵在了竹溪的胸前

  竹溪抬眸,眼尾也红了几分。

  竹溪是冷傲的,但在林君雪面前,这份冷傲早就溃不成军了。

  竹溪将脚缓缓移开,拿起旁边干净的鞋袜,给她换上,沉声开口

  “这段时间,谢裕的布局快要完了,不出意料,不出一月,孙家就会被夺了兵权。”

  林君雪沉默了几秒

  “谢裕想要动孙家,这个火不出意外只能从孙曼柔或是孙卿两人身上,谢裕这些日子专宠孙卿,看来早就做好了决定,选好了人,帝王恩宠,无限风光,只是这恩宠,根本就是一把刀,是要人命的”

  谢裕纵着孙卿,让她短短两个月成了后宫最受宠的嫔妃。

  孙卿原本入宫,还有些小心谨慎,如今,也是张狂了起来

  这就是赤裸裸的捧杀

  今日,她站的越高,他日,便会带着孙家摔的越惨。

  竹溪换好了鞋袜,起身

  “白奉,谢裕的亲信,早些年,进了孙家军,现在已经是军中校尉,颇得孙华的信任,谢裕动孙家,早已筹谋,这次,孙家倒台,白奉就会被提拔接管西南”

  林君雪不意外谢裕此举,不管是林家还是孙家,谢裕必然早就有所安排。

  只是这次,谢温清突然出现在西南,引得谢裕的怀疑,这才让谢裕提前对付了孙家。

  “白奉?此人你了解多少?”

  竹溪顿了顿

  “白奉,年二十三,少年英勇,擅作战,足智多谋,原镖旗将军白成之子,年少家中变故,被谢裕暗地收入麾下,培养多年,外人无人知道此事,六年前,白奉隐藏身份参军,一路做到了中校,能力出众,是个人才”

  林君雪看着竹溪,目光渐深,挑眉

  “这世间,还有什么是你这个佛子不知道的,既然无人知道白奉是谢裕的人,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  晚间

  雨势越发的大了,林君雪刚用完晚膳,高成就来了,还带来了轩辕国进贡的那盒稀有的东珠。

  “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,皇后娘娘万福金安,这是皇上特意让奴才带来的东珠,都在这里了,一颗不少呢,皇上心里惦记娘娘您,知道娘娘您喜欢这东珠,吩咐奴才给您送过来”

  林君雪看向盒子里的东珠,并无什么高兴的反应,只让巧心将东珠收起来。

  “高公公辛苦了,东珠,本宫很喜欢,巧心,送高公公”

  高成走后,巧心走了进来

  “娘娘,刚才,高公公私下问了奴婢,娘娘您心情如何,看样子,是皇上让高公公问的呢”

  林君雪微微颔首,淡淡的“嗯”了一声

  泰武殿

  高成回来复命,谢裕放下笔墨,沉声道“皇后看到东珠可喜欢?”

  高成俯身

  “启禀皇上,这,皇后娘娘看到东珠也并没有十分的高兴,奴才私下问了巧心,说是皇后娘娘最近食欲不佳,心情不是很好,想来,想来,也是因着皇上这两个月未去看皇后娘娘呢,皇后娘娘心里惦记您”

  高成跟着谢裕身边多年,自然知道谢裕喜欢听什么。

  此话一出,谢裕本来沉下来的脸色好多了,唇角微翘。

  高成见状,才继续道“奴才瞅着,皇后娘娘可是消瘦了不少呢”

  谢裕皱眉

  “皇后这性子有时候跟个孩子一般,也是任性,朕不过是宠着良昭仪两个月,区区一个玩意,也值得她伤心,本就身子不少,朕今日看着皇后也是瘦了,你去吩咐内务府,把最好的血燕都给皇后送去,让她好好养着身子”

  高成笑着道“皇上心疼皇后娘娘,不过,奴才看,这心病还需要心药医,皇后娘娘这心病还得皇上亲自去一趟安慰才能好啊”

  谢裕道“朕去有什么用,好了,你先下去”

  晚间

  林君雪刚睡下,便听到寝殿门被人打开。

  她本就睡眠浅,瞬间便被惊醒,睁开了眼,不过并未惊慌。

  门口侍卫,丹珍守着,这个时辰,能不通报进来的人只有谢裕一人了。

  看来还是高成的功劳呢。

  林君雪快速起身,趁着人还未走进来之前,就闪身躲进了帷幕后面,藏于了黑暗中。

  谢裕走了进来,今夜,他过来,并未让任何人知道。

  谢裕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无人,愣了一下,脸色难看,阴沉的吓人。

  这个时辰,皇后不在自己的寝宫,是去了哪里?

  谢裕动怒,刚要叫人

  下一秒。

  林君雪一个闪身,出现在了谢裕的身后。

  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后背,手中还拿着簪子,抵在了谢裕的脖子上

  “皇上,这么进来,是要吓死臣妾不成?”

  谢裕怔住,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簪子,板着脸,怒声

  “放肆,君儿,你怎么敢知道是朕,还用簪子抵着朕的脖子?”

  林君雪踮起脚尖,扬起头,轻笑了一声。

  谢裕的语气看似实在是生气,明明根本没有半分的怒气

  他想演,自己配合就是了

  林君雪将簪子又抵得近了一些,若是再一点,怕就要见血了。

  当然,要是能这么杀了谢裕,林君雪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就是了。

  “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,臣妾胆子小,便是用簪子捅了自己,也不敢伤皇上您分毫,只是,皇上,您堂堂天子,怎么也做起半夜小贼做的事情,此事,到底是皇上的错,还是臣妾的错,臣妾倒是想和您好好说道说道呢”

  谢裕听着林君雪语气里的撒娇和不满,咳嗽了一声

  心中觉得新鲜,小贼,他一个帝王,谁敢说他是小贼?

  “君儿,先放下簪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