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家伙一回来,就爬下床到处找水。

  陈氏和还两个丫鬟忙着核对账册,一时间竟没人注意到姜元夕。

  她爬到地上,将小凳子拉过来。

  扶着鱼缸站起来。

  鱼缸里头,两条金色的小鲤鱼游来游去。

  尽管冬日寒冷,但陈氏在屋里放了火盆。

  姜元夕伸出手,发现还有一段距离,她努力踮起脚,探出身子。

  “噗通”一声。

  隔着屏风的陈氏警觉。

  【娘亲,快来救我,淹死了。】

  【啊啊啊,我不会要折在鱼缸里头吧。】

  躲过野狗,却没躲过一缸鱼。

  陈氏听见声音,赶忙跑进来。

  【喝不下了,真的喝不下了,呜呜呜。】

  姜元夕呈倒栽葱式,扎在浴缸里头。

  “元夕!”陈氏惊恐地将女儿从缸里拽出来。

  姜元夕喝了不少水,被拽出来,还有点懵。

  春枝找来毛巾,春桃拿来换洗的衣裳。

  姜元夕打了个嗝儿,然后吐出一条金色的小鱼。

  姜元橙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。

  他惊讶地睁大眼睛。

  “娘,你瞧见没,妹妹有吐鱼神功。”

  然后兴奋地对刚进来的姜丰远道:“爹,妹妹吐出鱼来了。”

  姜元夕......

  喉咙不舒服的姜元夕,一阵干呕后,又一条鱼蹦出来。

  姜元橙指着姜元夕,理所当然道:“你看,就是这样!”

  陈氏忙着给女儿换衣裳。

  姜丰远:.......

  这憨货居然是他生的。

  真给祖宗丢人呐。

  陈氏和春枝给姜元夕泡了热水澡,去寒气。

  换了身干净地衣裳,又请了孙大夫看,直到没事儿,所有人才放心。

  姜元夕泡了水,受了惊吓。

  没一会儿便在陈氏的安抚下,沉沉睡去。

  姜元橙捡起地上的小鱼,揣在兜里。

  明天要给那群人见识见识,她妹妹真的能吐鱼。

  这就是证据。

  晚上,除了姜元夕,一家人在书房开会。

  姜元武从怀里掏出一方粉嫩的手帕。

  姜丰远嘴角抽抽,面露嫌弃。

  大男人用粉色的帕子。

  他儿子,该不会还惦记那个卖国贼吧。

  手帕打开,露出里头的碧色手串。

  “爹,娘,这是柳如青送给元夕的,我今日找人看了,里头藏了毒粉。”

  中毒者,会极度依赖下毒的人。

  姜丰远大怒拍桌子,震得珠串差点掉落。

  “她竟敢对元夕下手,我去宰了她。”

  姜元武拦住他。

  姜丰远怒视着儿子。

  “你还对那叛国贼念念不忘?”若是这样,他不介意大义灭亲。

  姜元武连连摇头。

  今儿柳如青碰了他,他洗了半天的手,手差点儿搓掉一层皮。

  他虽喜欢过柳如青,但她已是别人的女人。

  他对别人的女人,没兴趣。

  “爹,你饶了我吧,先冷静。元夕说,她背后还有人,让我们别打草惊蛇。”

  陈氏也劝:“将军,坐下来说。”

  几人开始分析。

  柳如青想通过姜元夕,获得大房人喜爱。

  进而就可以将更多的情报传递出去。

  不过现在,她的算盘要落空了。

  “爹娘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姜元武问。

  柳如青能做出堵人的举动,天知道,她还要做什么。

  若是再让她呆在府内,姜元武怕是门儿都不能出去。

  陈氏:“等。”

  姜丰远:“待到柳如青露出马脚,届时再拿下也不迟。”

  现在如果禀报皇上,不仅容易走漏风声,更容易打草惊蛇。

  传递御风地图,他倒要看看,背后的人是谁,敢通敌卖国。

  姜元武面露为难:“爹,能不能将她挪去庄子里头。”

  姜丰远奇怪的看着他。

  “嫌我们碍事儿,打算出去谈情说爱,顺便叛个国?”

  姜元武求饶:“爹,我是那样的人嘛。”

  陈氏和姜丰远齐齐看着他,眼神里都是鄙夷。

  “好吧,我错了。”

  谁让他上辈子脑抽了呢。

  当天晚上,夜色朦胧。

  柳如青门前多了一人。

  姜元夕做梦了。

  第二天早上起来坐在床上开始复盘。

  【昨晚梦到吃了好几条鱼。】

  陈氏听完,轻声叹息。

  小孩子忘性大,怎么昨儿栽水缸里头,今儿就忘了。

  姜元夕咂巴咂巴嘴。

  【怎么嘴里还有鱼腥味儿呢】

  难道梦到什么,嘴里就会出现什么味儿?

  【今晚梦大肘子,滋儿滋儿冒油的那种。】

  自从姜元夕能吃肉后,陈氏会让厨房在饭里放一点肉糜。

  姜元夕每次都会将肉糜留到最后吃。

  然后将肉糜含在嘴里。

  直到没有味道,才咽下去。

  这天,姜元橙垂头丧气地回来。

  他从兜里掏出已经干煸的鱼,放在姜元夕面前。

  小声道:“好妹妹,你再给哥哥表演个吐鱼。”

  吐什么?

  吐鱼!

  姜元夕朝他翻了个个白眼,继续咂巴咂巴嘴里的肉沫。

  今早的鸡肉有点柴,咽不下去,又舍不得吐出来,再嘬一会儿就没味儿了。

  姜元橙四下望了望。

  趁着陈氏不注意,拿出被子蒙在姜元夕脸上。

  姜元夕面前一片漆黑,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
  姜元橙抱着姜元夕飞快冲出依兰院。

  跑到一处酒楼才作罢。

  自从陈氏不让他去军营,他每日都和身边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。

  “姜四废”的名声,隐隐要重出江湖。

  怀中的姜元夕被她摇的晕晕乎乎的。

  而且被子不透气。

  【要死了,要死了,不能出气了。】

  姜元橙听到,忙将被子掀开。

  看到面色通红的妹妹,大口大口喘息的妹妹,姜元橙有一瞬自责。

  不过,很快,这点自责被喜悦代替。

  姜元夕内心忐忑,她是想出去玩儿。

  但不是和四哥这憨憨出来。

  上一次被野狗环伺,她现在依旧记忆犹新。

  【四哥该不会将我抱出来,见她的狐朋狗友吧。】

  姜元夕心疑。

  妹妹不愧是神仙下凡,一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。

  “元夕,今日带你见见哥哥的好哥们儿。”

  自从见过妹妹吐鱼,姜元橙带着证据。

  将妹妹这项绝技传的神乎其神。

  奈何对方不信。

  为此,姜元橙偷妹妹出来,并买了两条大鲤鱼作对照。

  “待会儿你给他们表演一个吐鱼,让他们见识见识。”

  说着将手上盘子大的鱼提起来展示。

  姜元夕咽了咽口水。

  鱼之大,一口吃不下。

  【傻哥哥,你该不会以为,你的朋友是真心对你好的吧。】

  姜元橙:难道不是吗?

  盛京的少爷们不喜欢跟他玩儿,只有刘兴几人不嫌弃他废柴无用。

  而且每次他们相处非常融洽。

  也愿意尊称他为‘大哥大’。

  可接下来妹妹的这段话,打破了他多年来的骄傲。

  【你朋友与富德酒楼小厮合伙,坑你钱呢傻哥哥。】

  姜元橙步子变慢。

  怎,怎么会。

  本是一两银子的酒,卖一百两给姜元橙,更别说其它的菜。

  【四哥现在过去,指不定还能看一场好戏呢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