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国公府。

  自那日查出食物被下了毒,安国公让万增亲自下手查这件事。

  万增到小厨房发现厨娘皆已被毒死。

  “老爷,厨房所有东西老奴都查过,没有问题。”

  万增办事最细心,安国公自然信。

  老夫人忙道:“一定是陈氏指使那两个孩子下的。”

  万增在旁道:“老夫人,老爷身上的毒已经有一段时间,大房的少爷和小姐昨儿才来。”

  老夫人哑口无言。

  “那一定是陈氏指使那些厨娘下的,”老夫人看向安国公,“老爷,如今除了大房,还有谁会害你。”

  “是啊爹,他们瞧见夫君进了牢狱,便想毒倒您,然后带着儿女霸占国公府的家产。”吴翠柔帮腔。

  姜辉义愤填膺:“他们用心险恶,祖父万万不可再相信他们。”

  “好了,你们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,万增你留下。”

  门合上。

  姜辉出了门便道:“祖母,娘,辉儿去看书了。”

  吴翠柔摆手,“快去吧。”如今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。

  儿子走后。

  吴翠柔小声问:“娘,我们做的会不会被爹发现?”

  老夫人眸若深潭,眺望远处。

  悠悠道:“不急,有大房挡着,我们怕什么。”

  房内。

  安国公问万增:“还查到什么?”

  万增从袖口掏出药包。

  “老爷,此毒乃是回香,中毒之人并无异常,只有在毒发时嘴角抽搐,瘫痪在床,状似中风。”

  安国公黑脸:“好一个姜丰远,竟将手伸到了国公府!”

  万增犹豫,不知该说不该说。

  他道:“老爷,依我看,这件事倒不像大少爷所做。”

  安国公抬头,凌厉的眸子射向他:“何以见得?”

  据他所知,这些年万增明里暗里,都曾帮过大房。莫不是,他也被大房收买。

  万增镇定自若:“大少爷已经离开国公府,他要是想做什么大可直接来,反正查不到他们头上。但,此毒却是慢性毒药。”

  如果是大房下毒,为何放着见效最快的剧毒不放,反而挑选天长日久的慢性毒药。

  思及此,安国公眸光渐渐冷下来。

  “依你看,会是谁?”

  万增立刻低头,“老奴不敢。”

  这句话已经说明很多问题。

  不是外人,就是家贼。

  抛开所有,谁从中间得益,再明显不过。

  安国公气血上涌,又喷出一口血。

  “老爷。”万增低呼。

  安国公:“我没事,去,派人盯着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......

  自从那日从姜元夕那儿听到女主赚钱,一家人都没睡好觉。

  姜若微赚到钱,若将钱给皇上私生子。

  对御风无疑是巨大的打击。

  姜丰远不允许这件事发生。

  “小姐。”春枝站在院子里喊。

  奇怪,刚才小姐还在呢。

  “三少爷,你看到小姐了吗?”

  姜元原看了眼蛇窝,又看了眼春枝手上黑乎乎的药。

  “给我吧。”

  姜元原站在门口咳了咳。

  “哎呀,娘今日给的烧鸡,抹了蜜,无比香甜。”他特意放大声音,“本打算找元夕一起尝尝,既然元夕不在,那我就......”

  话落,一人一蛇从蛇窝出来。

  春枝气笑了,难怪找了一圈儿找不到。

  “三哥哥,烧鸡,烧鸡呢?”

  一人一蛇站在他面前,极其和谐。

  姜元原蹲下来。

  “元夕将她喝了,哥哥偷偷奖励你一个。”

  黑蛇巴巴上前。

  姜元原:“也奖励你一个鸡腿。”

  黑蛇开心地在原地扭起来。

  姜元原拧眉,哪里来的妖艳玩意儿。

  辣眼睛。

  姜元夕不得已,在姜元原的注视下。

  一口药,一口肉,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吃的最难吃的肉。

  书房中。

  “爹,元夕两次晕倒,都见了血,你说妹妹是不是晕血?”姜元橙猜测。

  他看书看到杂,书上也曾描写过此症状。

  这话说到点子上了。

  姜元晟也这么觉得。

  姜丰远不敢肯定: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这东西,医官都查不出来。

  “要不,我再试一试?”姜元橙跃跃欲试。

  姜丰远抄起棍子照着姜元橙的屁股来了下。

  “这是你亲妹妹!”

  姜元橙委屈,就因为是亲的,所以才要试试。

  陈氏也责怪:“身为哥哥,要保护妹妹。”

  “哦,知道了。”姜元橙捂着屁股。

  【苦死啦,好苦好苦。】姜元夕从外头跑进来。

  灌了一肚子的水,然后到陈氏怀里寻求安慰。

  “娘亲。”她撅着小嘴儿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  陈氏心疼:“医官说吃了药才能好,元夕乖。”

  姜元夕闷闷嗯了声,将头埋进陈氏怀中。

  【娘亲的怀抱,就是最好的良药。】

  她发誓,再也不要生病了。

  春枝匆匆进来。

  “夫人,国公府的人传来消息,二房的姜若微派人出去,买了好些东西,怕是花了不少钱。”

  如今的安国公府穷困,花那么些钱买东西,的确有些匪夷所思。

  陈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,“买了什么东西?”

  春枝努力想了想:“都买了些女子的脂粉,还有简单的钗环。”

  “都是在夫人名下的铺子买的, 小厮还给打了折。”

  陈氏微微一笑:“她倒是会买。”

  借着与姜府的这层关系,薅羊毛。

  春桃:“那,奴婢去将银钱要回来。”

  陈氏摇头:“不必。”

  这点儿钱,怎么都是她赚了。

  安国公卖了不少田产和铺面才平了外头的账。

  如今怕是没剩多少,不过,这件事安国公和老夫人知道吗?

  【女主要开始做脂粉了吗?】

  姜元夕霍地抬头。

  【当年女主靠着娘留下的铺子,加上自己的创意,赚的盆满钵满,是男主造反路上,军费的巨大来源。】

  陈氏袖子中的手攥紧。

  每次听完元夕说这些,她都暗暗痛恨,前一世的自己眼瞎,错把鱼目当珍珠。

  每每想到这些,还有几个儿女的惨状,她成宿成宿睡不着。

  所以这次,一定不能让姜若微得逞。

  察觉到夫人的情绪,姜丰远将她的手握住,以示安慰。

  姜若微若成功,对姜丰远来说,也是巨大的威胁。

  万不得已,他会直接出手。

  且看女儿有什么法子。

  【做脂粉的和钗环的方子我也有,可惜我不识字,没办法写下来,怎么办怎么办。】

  一家人的目光不动声色,落在姜元夕身上。

  有法子。

  但是遇到了文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