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这段时间,一直都是她跟在身边,所以他也逐渐有些习惯了她在。
  或者是端茶,或者是磨墨,总之都是安安静静在跟前。
  方才他回到御书房的时候,并没有见到她,才知道被太后带走了。
  沈祁按捺下心思,继续练习书法。
  *
  接下来的半个月,生活也很平静,不同的便是,沈祁在她面前越来越放松了。
  这种放松,指的是对待她的态度。
  从前,作为皇帝,沈祁身上就好像是被凝固了一层结界一样,谁都不能靠近他,在他身上,真的能看出来作为皇帝的威严,高高在上。
  而这半个月的晚上,每一天苏知阮都和他在一起,该说不说,沈祁这位皇帝不愧是位面之子,如果他想,完全可以折腾一整个晚上。
  苏知阮一直觉得,他每天的乐趣就是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揉着腰,然后浅浅微笑之后,继续折腾。
  “公务结束了,”沈祁端起茶杯,把最后一本奏折堆放在奏折堆上,“最近这些大臣越来越荒谬,都一把老骨头了,整天想着害别人。”
  “陛下治国有方,奴婢之前听高僧说,只有盛世才会计较这些小事,因为大家都安居乐业,吃饱喝足也就想着别的了。”苏知阮说的认真,却在说完之后发现自己被抱到了这位一国之主的怀中,然后沈祁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,放在手掌中温着。
  “别奴婢奴婢的自称了,私下无人可以随意一些。”沈祁温香软玉在怀,动作也开始不老实起来。
  “是,奴婢知道了。”
  “?”沈祁挑眉,看向了她。
  “……我知道了陛下。”
  苏知阮大着胆子看向他,果然,此时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,神情已经不是白天的冷静自持了,就这半个月的经验来说,她不用想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  下一刻,她直接被打横抱起,沈祁脚步不停,大步流星,抱着她穿过寝殿,最后放在了床上。
  明黄色的帷幔缓缓拉上,又是春风一度。
  ……
  在云消雨散之后。
  沈祁看着自己身边散乱着头发红着脸的女孩,倒是有些心思和她说说话了,“从前从未问过,苏苏家庭如何?”
  苏知阮想了想剧情中关于她的家室,“家父是县城文簿,家中只有我一个孩子,母亲靠卖画维持生计。”
  原主家里挺穷,但毕竟是宫里选进来的宫女,家世清白也是一个重要选项。
  苏知阮后来研究过剧情,原主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县城的县令,为官清廉,只不过后来被小人陷害,沦落至此,家中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儿,但是父母都是百般疼爱。
  但是随着她逐渐长大,清丽婉约的面容在小县城中实在出众,新任县令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庶子看上了她,并想要把她强行带回去填房,在这种情况下,原本有意娶她的人家也都不敢上门,最后整天被骚扰。
  那年苏知阮十四岁,恰好在这时候,皇帝下令从全国范围内选征宫女,她就去了。
  之后那个纨绔子弟也不敢继续骚扰她家了,毕竟当宫女是在皇宫,天子身边,万一有什么造化,那他可就是侮辱皇亲国戚的罪名,只要不是傻子,都知道后果。
  苏知阮把这些挑选了点说给沈祁听,原本以为他听两句会不耐烦,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听得津津有味。
  “原来竟是如此,”沈祁大概明白了些,他把女孩拥在怀中,苏知阮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很多,只听男人若有所思继续问道:“你进宫之前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吧,之前的名字是?”
  “未进宫前,大名苏知阮。”
  “苏知阮……”沈祁平躺在床上,又念了两遍,“知阮,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  沈祁从她身后拥着她,寝殿内很热,烛火摇乱,塌上被子卷成一团,入眼一片明黄色,身下的布料都是丝绸,即便是躺在上面,都特别柔软。
  苏知阮的眼皮越来越沉重,也越来越困。
  “对了,还没有问你,母后都跟你说了什么。”沈祁想起来这一点,太后找她过去,当然不可能是单纯叙旧,尤其是他听说贵妃也在。
  苏知阮此时声音软糯,“太后娘娘让我督促陛下雨露均沾,多进后宫。”
  意料之中,和沈祁估计的没什么差别,不过他看苏知阮越来越困的表情,倒是起了打趣的心思,“这一个月有半个月,你都和朕在一起,到时候母后怪罪下来,你怎么办?”
  苏知阮这时候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,惦记着任务,她组织语言喃喃低语,“能有半个月……和陛下在一起……我好幸福……已经死……而无憾……”话没说完,她就沉沉睡去。
  只留下沈祁,怔怔不得语。
  原来,这小丫头对他情根深种竟然到了这种地步,她就这么爱他?
  沈祁之前也从未想过,真的会有一个人,没有一点想法,只是爱他。
  他缓缓收紧自己的手,让女孩落在他身边。
  月色如水。
  *
  后半个月,皇宫逐渐开始忙起来,中秋前后,宵禁取消三日。
  举国欢庆。
  而中秋当天会有皇室的家宴,宫内也开始紧罗密布布置起来。
  这些日子,身为皇帝的沈祁也很忙,需要调动朝中各部完成各种事务,有时候很累,晚上就单纯抱着苏知阮安心睡一觉,什么也不做。
  在中秋前一天早上,下朝之后,沈祁就摆驾慈宁宫去看望太后。
  “真难为皇帝,这时候还想得起有哀家这个母后的存在。”太后故作不满,“若是有个皇孙在身边,哀家也不会那么冷清了。”
  “母后不是有贵妃在身边陪伴着,怎会冷清。”
  “不一样,”太后摇了摇头,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,又看向了沈祁,“哀家可听说,那这个月也未曾踏足后宫,怎么?是哪个丫头给你下了迷魂汤?这半个月夜夜都和宫女凑在一起,若是喜欢,不如早早封个位份,总是和宫女在一处,放着整个后宫的妃子,这算什么事!”
  “儿子身边缺个知心的,就先放在身边吧。”沈祁一边喝茶,说着苏知阮,就想到了她,这段时间他太累,每天夜里抱着她睡的也更香些,白天就在身边能看到,晚上还能抱着,这种生活着实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