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楚天歌见众多士兵守护于各处。

  观其身披铠甲,楚天歌知晓,这些士卒皆属朱雀南军。

  城南由朱雀南军戍守,军械坊自然也不例外。

  抵达军械坊正殿大堂,楚天歌令甄巨潭召集了局内所有高层。

  除却甄巨潭这位大督造,尚有各部主管共一十七人。

  众人聚于正殿大堂,见主座上的楚天歌及众多,皆心生惊异。

  六扇门上门绝非吉兆,意味着有人已触大乾律法。

  众人心中揣测究竟何人惹祸,引来拘捕,于是皆有几分紧张。

  非是心中有愧,而是出于对六扇门的畏惧。

  此时,楚天歌正查阅军械坊的兵器登记簿。

  大乾律法规定,兵器制成后,需登记入库,并加以封存。

  唯有凭昭阳帝圣旨或兵部批文,方能调拨出库。

  无论封存还是调拨,均须严格记录,不容遗漏。

  如此一来,日后核对,所有兵器流向便一清二楚。

  楚天歌眼下检视的登记簿,兵器出入清晰可鉴,毫无破绽。

  对此,楚天歌早已料到。

  幕后黑手行事严谨,断不会在这种地方上留有疏漏。

  因此,从簿记查起,注定无果。

  楚天歌此举不过走个形式,做做样子罢了。

  待军械坊高层聚集,楚天歌才放下簿记,望向众人。

  甄巨潭出列,望着楚天歌介绍道。

  “诸位,这位是十三龙卫,楚天歌,楚大人。”

  “十三龙卫,楚天歌?”

  官员们一听,心中俱是一惊。

  “下官拜见楚大人。”

  所有官员皆毕恭毕敬,不敢有丝毫轻慢。

  楚天歌的大名他们皆有所耳闻,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,皆凌驾于他们之上。

  身为十三龙卫,楚天歌一言即可定人生死。

  “都请起吧。”

  “谢大人。”

  众官员齐声应答,随即整队站立,静候楚天歌吩咐。

  “人都到齐了吗?”

  楚天歌看向甄巨潭。

  “张大人、宋大人与韩大人尚未抵达。”

  一名官员禀报。

  甄巨潭面色不悦。

  “本官不是说全员必须到齐?他们为何不来?”

  那官员道。

  “或许正在途中,大人明鉴,他们办公的地方,离得较远。”

  甄巨潭摆摆手。

  “派人催促一下,楚大人召集还拖拖拉拉,像什么样子?”

  “是是是。”

  一小吏赔笑退下。

  甄巨潭转向楚天歌,谄媚道。

  “让楚大人见笑了。”

  楚天歌淡然道。

  “勿须紧张,本官只是来问几句话。”

  他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,显得十分亲切。

  然而,甄巨潭与众主管均不敢放松警惕。

  六扇门的话,听过便罢。

  若真当真,便是愚不可及。

  所有官员皆知,六扇门之人,最喜笑里藏刀,变脸比翻书还快。

  前一刻还与你谈笑风生,下一刻或许就出手无情。

  “甄大人,想必至今,你仍不明了本官为何要来军械坊吧?”

  楚天歌望向甄巨潭问道。

  甄巨潭拭去额间冷汗,勉强笑道。

  “楚大人所言极是,请楚大人直言相告。”

  楚天歌环顾众人,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面容变得严峻,眼神中透露出锋利的光芒,冷冷地说。

  “就在昨日,我率人逮捕了一群暴徒,你们可知道他们所运输的何物?”

  面对众人紧张不安的目光,楚天歌字字铿锵地宣布。

  “那是军备物资,足以装备千人的军备物资。”

  “其中,甚至包含了破风穿甲箭!”

  轰!!!

  楚天歌的话语落下,如同惊雷,震撼全场。

  甄巨潭与其他十多位官员感到脑海里一片轰鸣,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惊雷,炸响在耳旁。

  特别是甄巨潭,差点摔倒在地。

  所有人都意识到,出大事了!

  竟然有人私下交易军备,且被当场捕获。

  作为军备军械坊的官员,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,每个人都难以逃脱责任的追究。

  扑通一声,甄巨潭立刻跪倒在地。

  其他官员也纷纷效仿,跪倒在楚天歌面前。

  “楚大人,这事与我无关啊,我真的毫不知情。”

  甄巨潭满脸惊恐地喊道。

  “卑职担任军备军械坊大督造已有七年,七年来勤勉尽责,不敢有丝毫疏忽。”

  “私下贩卖军备之事,确实与卑职无关,请楚大人明鉴。”

  “是啊,楚大人,这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。”

  “我们即使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私下贩卖军备啊。”

  “请楚大人明察,我们真是冤枉的。”

  十多位官员跪伏于地,慌乱喊叫,悲叹连连,哭声震天。

  一时间,场面混乱不堪,军备军械坊的大厅仿佛成了喧嚣的集市。

  “够了,都给我安静!”

  楚天歌一声厉喝,所有官员立刻噤声,脸上满是畏惧。

  “你们是否冤枉,不是我说了算,也不是你们说了算,我只看证据。”

  说着,楚天歌拿起账簿说道。

  “军备的出入我已经核对过,没有问题。”

  “但尔等也知道,仅仅一本账簿,什么也证明不了。”

  “私自贩卖军备是叛国重罪,不仅本人将受凌迟之刑,家族也将受牵连。”

  “如果你们有什么要说的,最好现在就说。”

  “一旦错过今天的时机,将来后悔可就晚了。”

  此时,楚天歌正运用心理战术,敲山震虎。

  在言语威吓的同时,他紧盯着每位官员的神色和细微表情,试图找出破绽。

  “雁过留声,这么多军备从军备军械坊流出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,因此局内必然有内应。”

  “甄大人,你如何看?”

  被楚天歌点名,甄巨潭身体一颤,战战兢兢地抬头,结结巴巴地说。

  “楚...楚大人,难道你觉得我有嫌疑?”

  楚天歌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甄巨潭,眼神冷酷,不带丝毫情感。

  这意思不言自明。

  甄巨潭心中大骇,惊慌失措地说。

  “楚大人,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,卑职真没做过。”

  “卑职敢对天起誓,若真参与贩卖军备,愿我父母双亡,妻儿遭遇不幸,我甄家满门横遭不幸,死后也不得安宁!”

  在极度惊慌之下,甄巨潭发下了恶毒的誓言,誓言之狠毒让后方的官员们面露恐惧。

  这个时代,大部分人对毒誓依然深信不疑。

  见到甄巨潭发出如此毒誓,他们暗自震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