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庆的脸更黑了。
  其他人都忍俊不禁的摇头,费田这张嘴太毒了,这不是变着法说薛庆靠女儿吗?
  七个女儿齐入后宫,这也算是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
  既是无上荣耀,也让他如履薄冰。
  所谓高处不胜寒,也正因如此,薛庆才兢兢业业,鞠躬尽瘁。
  随之各种乱言传出,说他薛庆是父凭女贵,事关颜面,这就让他忍不了,为正声名,更是尽职尽责。
  现在又来了个陆正渊。
  这对比之下,岂不是更证实了父凭子贵?
  士可忍孰不可忍。
  薛庆深吸了口气。
  “你可以尽情的笑话我,但今天必须跟我找出缘由!”
  “仅是农庄法和乡里制就能做到吗?”
  “根本不可能!”
  薛庆沉声道:“陛下曾言择善而从,陆正渊岂是胜过我一人,而是胜过我等!”
  “传出去,你们脸上就有光吗?”
  “又会说什么陛下任人唯亲,重用了些废人,不及陆正渊一人!”
  听到此言。
  众人皆是微微色变,这么说倒也没错,现在不传,不代表将来不会传。
  到时颜面何在?
  费田倒是不太在意,反正他没脸没皮。
  不过跟薛庆共事这么多年,嘲讽归嘲讽,该帮还得帮。
  新朝建立十七年了。
  他也五十七了。
  转眼这么多年过去,当初一批的朝臣,也就他跟薛庆没换过了……
  “殿下又不会赶我们,今天陪你到天亮!”
  “对,不是我们排外,是丢不起这个人啊!”
  “陆正渊这家伙在梁国还整天混日子,到了大宁反而是转变了!”
  “谁说不是呢?”
  一众人都开始附和。
  虽然关弘昭已经走了,可他们都决定留下来,再补开一个财经会议。
  主要议题是,南朝如何复兴!
  过了两刻钟,户部右侍郎李成立气喘吁吁的跑进来。
  他后面还跟着八个人,各抱着一个大箱子,里面装的都是帐册。
  “大人,元武十一年到现在江淮两地的税册都在这了。”
  “来吧,开整!”
  太子殿下说几近跟元武十一年持平,那就要知道具体数额是多少……
  “老费,别藏拙,你一直盯着南边,对他们应该是了如执掌。”
  薛庆转向了费田。
  谁都知道兵部有一个军情密探机构,而现在的主官正是从梁国过来的胡标。
  此人曾经是梁国察事厅主官,在密探一道颇有些水平,经费田举荐,执掌兵部密情署,而在天策府则称之为军情署。
  两块牌子,两个分署,但是一个班子,这种建制自然是关宁安排。
  也就是说胡标职权很大,关宁在梁国的宣传毫不夸张……
  “可以。”
  费田直接应道,今天不解薛庆这个惑是交代不了。
  所有人都没走,开始了探讨议论,这次比先前的年终禀奏还要上心且更有激情。
  让大宁变得强大,是他们为人臣子的重任。
  陆正渊做的更好,那么能不能效仿呢?
  这就是择善而从。
  夜已经深了。
  关弘昭的案前还是一片明亮,年终议事结束,他要从中找出不足,找出还可以提升的地方,再想出解决之策。
  “殿下该休息了。”
  太子詹事左舒过来劝道:“殿下,身体最重要啊!”
  作为太子近臣,他最清楚太子的勤政。
  “议政殿那边散了没?”
  “还没有。”
  关弘昭感叹道:“正是有这些殚精竭虑的朝臣,我大宁才能日渐强盛啊。”
  他这里有南朝详细税册,但不能拿出,本身就来路不明。
  等等吧。
  父皇回来,江淮两地也要回来了。
  他想起父皇曾说过的一个词,叫鲶鱼效应。
  陆正渊的加入,让这些朝臣们紧迫感更重了。
  与此同时,左舒心里也在想,这还不是因为您阴阳怪气吗?
  他当时也在议政殿。
  “你也去吧,看看他们能议出什么。”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左舒前往,场面议的极其热烈,连他来了都没注意到。
  临近天亮,经一夜议论也算有了结果。
  薛庆开口道:“江淮两地能复兴如此之快,有诸多原因。”
  “其一,原本就是繁盛之地,战争虽有影响,却也并未真正波及,南朝造反作乱后,是造成些混乱,可又很快稳定下来。”
  “其二,江淮两地交通便利,水运发达,各地城民百姓流动,带动商贸发展,陆正渊也实施了诸多促进商贸之策。”
  “其三,也应该是最重要的原因,那就是南朝造反!”
  “嗯?”
  听到此。
  有几人露出疑惑神情。
  费田也颇为不解。
  “你是说正是因南朝造反,才让江淮两地更为繁盛?”
  “没错!”
 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