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琦来到州牧府书房,给父亲请安。

  刘表抬头看了儿子一眼,平淡的道:“收到黄祖送来书信,他说要将军兵扩充一倍,达到四万之数。

  而且还要准备打造战船。”

  刘琦道:“能扩充军队,打造战船,看来黄太守是财大气粗了。”

  刘表微微一笑道:“你派去那诸葛孔明,当真是大才。

  不过区区两月,便征得数十万石粮草,黄继先写信前来,对你表示感谢呢。

  另外,他还准备让其子黄射,到你麾下效力。

  我考虑,暂时封其为骑都尉吧。”

  “多谢父亲,”刘琦施了一礼,然后道:“黄太守扼守夏口,他扩充兵马,打造战船,莫非想沿江东下,攻取庐江?”

  刘表沉吟了一下,不置可否,随即拿起书案上的一封信,饶有兴致的道:“我儿可知,这封信是谁写来的?”

  “扬州刺史刘繇,”刘琦不假思索道。

  “咦?”刘表不由瞪大了眼睛。

  他只是随口一问,没想到儿子竟然准确的答对了。

  若不是这书房一直由文岱把守,他都有理由猜测儿子提前进来过。

  他好奇道:“我儿怎猜到,这信是刘正礼写来的?”

  “其实也不难猜,”刘琦道:“听说如今庐江郡正遭孙策猛烈攻击。

  那刘繇身为扬州刺史,却无计可施。

  他与父亲有旧交,且同为汉室宗亲,向父亲写信求援,那是理所应当之事。”

  刘表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琦,感慨道:“我儿知心智,当真出乎我预料之外。

  没错,这封信的确是刘正礼写来的。

  他请求我出兵解救庐江郡,并且承诺,将来解围之后,将庐江由扬州刺史部,划归我荆州管辖。

  若黄祖能统帅数万军兵,沿江东下,岂不正好解了庐江之围?”

  刘琦微笑着摇了摇头道:“那孙策之勇猛,不亚于孙坚。

  黄祖若贸然出击,恐非其敌手。

  不如厉兵秣马,静观其变。

  待其两败俱伤,再行出兵攻打,便可坐收渔人之利。”

  虽然刘琦清楚,此时大乔小乔两个小美人,正被围在皖县城中担惊受怕。

  但守庐江的毕竟是陆康,那是陆绩的父亲,陆逊的爷爷,又深得百姓爱戴,全力抵抗孙策军。

  庐江足足守了两年,才被孙策攻破。

  所以,让他们先耗着便是。

  等耗到双方筋疲力尽,黄祖招募的新兵也训练精良,战船打造完毕,然后再去收拾残局即可。

  刘表捋着胡须点了点头,道:“我儿之策甚妙,我这就给刘正礼回信,告诉他我正在整顿军马,择日东下。”

  随即刘表又对刘琦道:“长安方面回信了。

  那董卓竟然狮子大开口,要我等从袁术手中夺回传国玉玺,方才肯放蔡邕来荆州。”

  “他还真是狮子大开口,”刘琦冷笑了一下道:“他不小心把玉玺搞丢了,却让我们去夺回。”

  “那依你之见,此事该如何回复?”

  刘表对刘琦说话,已经有了几分商量的口气。

  毕竟他越来越发现,儿子的深谋远虑,似乎远胜于旁人。

  他此时再也不会对儿子有轻视之心。

  而是当成有事可商量的重要臂膀。

  刘琦坐在旁边的毡垫上,随手剥开一个橘子,把橘瓤填在嘴里道:“南阳,一定要打,不打不行。

  孙策攻打庐江,起因乃是袁术问庐江太守讨要五万斛粮草。

  袁术占据南阳,虽被我方夺取比水之南十县,但南阳依然还有二十四个县,能抵上平常两个郡规模。

  而且土地肥沃,人口密集。

  袁术依然向庐江要粮,如此看来,南阳已被袁术祸害不轻。

  此正是他离心离德之时,此时不攻打,更待何时?

  所以即使不为传国玉玺,也应当立即驱逐袁术,拿下南阳。”

  “我儿言之有理,”刘表兴奋的看了一下舆图。

  那南阳郡一马平川,沃野千里,又是光武皇帝龙兴之地。

  要是把这么一大片地盘拿下来,他这个荆州牧可就威风八面了。

  将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。

  刘表站起身,来到刘琦跟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此事就交由你全权督办。

  除汇集你麾下兵马外,还可调动章陵、长沙、江夏三郡兵马,前来助战。”

  “儿必不辱使命,”刘琦正色道:“让长沙刘磐兄长出兵三千,由其麾下黄忠率领即可。

  另外让章陵、江夏各出兵三千助阵。

  儿率这一万二千人马,攻取南阳足矣。”

  刘表看到儿子意气风发、胸有成竹的样子,越看越是喜欢。

  长子跟他长得很像,但他却没有儿子身上,这份杀伐果断的英武之气。

  所以他看到儿子斗志昂扬,似乎他也成了一个,能亲自统兵,征战沙场的大将军。

  刘表道:“我让文聘也率领三千军马助你。”

  “多谢父亲,”刘琦心中暗笑。

  他将带领黄忠、甘宁、魏延、文聘四员大将,再加上诸葛亮、庞统、徐庶为军师,这简直就是豪华天团。

  用来攻打一个袁术,手下不过是桥蕤、张勋之流,多少有些欺负人了。

  只不过刘表却不这么看。

  他依然对儿子的统兵能力有些担忧。

  他沉吟道:“攻打南阳,也不用急在一时,待其他三处兵马调至,整顿之后再行出征也无妨。

  我儿此去,只需记住一句话,千万要保证自己安全。

  在任何时候,即使抛弃所有军将兵马,你也要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。”

  “儿知道了,”刘琦点了点头,出了父亲书房。

  他回到府中,蔡琰乖巧的端上来果汁。

  鉴于茶水实在难喝,他便教蔡琰用水果榨果汁喝。

  这个年代,橘子、葡萄、荔枝等多汁水果还是有的。

  “长安的使者到了,”刘琦坐在毡垫上,端着一杯葡萄汁道。

  蔡琰心头一凛,连忙紧张的靠过来道:“朝廷怎么说?

  那董太师肯不肯放我父亲?”

  “肯放,但是要拿传国玉玺来换,”刘琦道:“如今那传国玉玺,在袁术手中。”

  蔡琰美丽的眼睛顿时蒙上一层薄雾,失落的抽泣道:“就知道,不会那么简单。

  奴家恐怕这辈子,也不可能见到父亲了。”

  “谁说不可能?”刘琦微微一笑道:“我马上就要率军攻打南阳,此战定要从袁术手中夺回玉玺。”

  “公子,要为奴家去出兵打仗?”

  蔡琰那美貌惊人的脸上,顿时呆滞。

  她一双秋水般的妙目,痴痴的看着刘琦,感激的不知该如何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