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太后懿旨,睿亲王刺杀越王属实,按皇家祖制永禁后宫,钦此!”

  公公尖锐的声音,传遍整个麒麟大殿。

  下站的文武百官纷纷低声细语,不少的人都暗暗叹息。

  睿亲王虽久不在京城,可这次回京正好京城频发事端,确实也出了不少力。

  何曾想,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!

  “众位卿家,睿亲王犯下谋逆之罪,如今禁卫军和护城军无人统领,你们可有人选?”

  太后的声音在珠帘后响起,虽然带有悲伤之气,却依然无比威严。

  “是啊!何人能统领呢?”

  “我看闵王可以!”

  “绪王爷也可以,毕竟掌管着兵部。”

  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,神情很是凝重。

  禁卫军跟护城军毕竟是京城护卫,责任不比寻常。

  “闵王跟两位宰相,可有合适人选?”

  太后的声音有些烦躁,隐现一丝怒气。

  “禀太后,如今各位亲王突生变故,不然就由楚王跟绪王暂管禁卫军跟护城军,只是暂时无法返回领地。”

  一位宰相急忙走出来,躬身说道。

  “各位卿家可有异议?”

  “微臣附议!”

  “微臣附议!”

  由宰相带头,下属百官自然没有异议,再说俱是朝廷亲王,自可放心。

  “楚王爷,绪王爷,你们可有难处?”

  “禀母后,这…这似乎有些不妥吧?”

  楚王随即双膝跪地,面色很是难堪。

  这样一来,岂不将他绑在京城,若想再回皇陵,不知何年何月了。

  “怎么?楚王不是先帝骨肉,不能为皇家分忧?”

  “儿臣不是那意思,儿臣不敢!”

  “儿臣遵命!”

  绪王倒是面现喜色,急忙跪地叩拜。

  东都早已让他厌恶,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。

  “楚王,绪王听旨,楚王暂领护城军,绪王暂领禁卫军,你们责任重大,需尽心尽力。”

  “儿臣遵命!”

  “儿臣遵命!”

  百官散朝退出麒麟大殿,留下一喜一悲的两位亲王。

  楚王有些怨恨地望着绪王,差点将牙齿咬碎。

  这头没脑子的蠢货!

  “六皇兄,我们终于可以留在京城了。”

  绪王神情喜悦,丝毫不显示心中的兴奋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

  楚王气的双眼火冒,却又无可奈何。

  宣德殿发生何事,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,难道这么快就忘了?

  虽然他们二人不知道,越王到底跟睿亲王说了什么,但那一刀却是真真切切刺入越王的胸口。

  现在看来,这一刀怕是白受了!

  楚王纷纷地走出大殿,神情无比的气愤。

  麒麟大殿外。

  一处阴暗的角落,闵王陪着两位宰相安静地站着。

  三人望着离开大殿的两位亲王,面上露出轻轻的笑容。

  既然要钓鱼,鱼饵一定要给足咯!

  这会是一根无形的绳索,将三位亲王堪堪拴在京城。

  既然有胆量陷害睿亲王,一定要付出点代价吧!

  青龙大街的一条小巷。

  一座不大的王府,坐落在巷子的尽头。

  王府的大门很简朴,只有一对白玉狮子分立两边。

  若不是门庭上有越王府三个字,没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座亲王府。

  越王很早便被遣入东都,所以京城的王府很久无人居住了。

  王府的家奴不多,都是从东都跟随越王回京的。

  虽然在整理着府院,却显得很是无精打采。王爷这次回京,只在府内住了不到两日,就被幽禁宫中,他们俱是很担忧。

  今日听宫中传信,越王竟然被睿亲王刺杀生死不明,不知让他们如何是好。

  一位中年汉子走到王府门口,频频向小巷望去,眼中露出深深的期盼。

  皇宫大内,非他们这般下人可以轻易进入,现在只盼能有一点消息传出,哪怕是一道圣旨也是可以的。

  “木总管,公子来了!”

  一位婢女急急从里面跑出来,俯身在他身边轻声说道。

  “好,你去忙吧!”

  木总管露出一丝微笑,快步向前厅奔去。

  前厅中。

  一道挺拔的身影,傲立在中间,犹如一柄长剑,浑身散出凌厉的气息。

  看身形应该是位年轻公子,只是背门而立,看不出相貌如何。

  一身白色裘服,发髻高高束起,背手而立透出无比的霸气,

  “见过公子!”

  木总管快步走进前厅,在公子身后停下,躬身俯首行礼,神情很是恭敬。

  “将这封信送到越王手中!”

  公子缓缓转过身躯,右手递出一封密信。

  “是!”

  木总管急忙上前接过,微微抬头望着面前的公子。

  公子依旧戴着一方玉面,容貌如何,年龄多少,至今他也不得知。

  一年前。

  这位公子突然来到东都王府,独自一人徒手将府中几十位护卫打倒,很是令人震撼。

  越王爷与他在书房密谈了好几个时辰,随后王爷宣布了一项决定。

  见公子如见本王!

  这公子从进来王府,一直是带着一副玉面,始终没见摘下。

  当时他带着所有家奴,躬身叩拜这位公子,也只能将公子的身形和声音牢牢记住。

  从那天起。

  公子频频出入王府,大多都在夜间,俱是与王爷密谈。

  先前还有家奴误以为是刺客,久而久之,这公子的声音已经印在他们心中。

  他们慢慢知道。

  这公子已经与王爷关系费浅,不是他们可以猜测和忤逆的。

  他作为王府的总管,处理王府的一切事务,很得越王的信任。

  曾有一次。

  王爷与这位公子密谈后,心情很是不好,独自一人竟然喝醉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

  他作为王府总管,心中很是气愤,就询问那公子是何来历。

  毕竟越王是朝廷的亲王,就算被遣入东都,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。

  越王曾在东都救他全家性命,他可不容许有人对王爷不敬。

  可最后。

  越王却狠狠地训斥了他,责令他以后万不可对公子不敬。

  虽然没有得到公子的姓名,越王却说了四个至今让他无法忘怀的字。

  西凉白马!

  起初他并不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,直到后来渐渐明白。

  这是一股连朝廷都很忌惮的势力,他们出自西北之地。

  越王与西凉白马交好,其中的缘由,他也就能猜出几分了。

  也许在常人眼里不可理解,可他作为十多年的王府总管,见到了越王太多的心酸。

  无论王爷做何决定,他都生死跟随。

  有人会说这是愚忠,可他不在乎!

  “公子,王爷现在如何?”

  木总管本想急急奔向皇城。

  这种小事不难办到,只不过用上几锭银子而已,只是他太担心王爷的安危了。

  “越王没事,一切都在谋划之中。”

  公子轻声说道,缓缓转身走入后堂。

  他的心中微微安心,快步走出前厅。

  这公子很神秘。

  不管在东都,还是现在的京城。

  没人知道他何时来,怎么来。

  也没人知道他何时走,怎么走。

  在东都。

  有时会在王府小住两日,最后会莫名的消失,真的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
  王府的所有人都很疑惑,却也不敢多问,时间久了,也就习以为常了。

  木总管微微收回思绪,快步走向巷子的另一头。

  出了巷子在转过一条大街,就会看到皇城。

  那里现在可关着一位王爷,生死不明!

  宣德殿。

  李逍遥从殿内缓缓走出,眉头紧锁,神情很是凝重。

  越王被刺,依然被安置在宣德殿,现在还陷入昏迷之中。

  他询问过御医,得知情况并不乐观。

  那一刀直刺前胸,已经伤及内腹,能不能醒来,就看越王的造化了。

  他让太后将剩下的两位亲王,调出宣德殿,并委以重任,只是不想两位王爷在被利用。

  现在他来宣德殿查看,就是确定心中的猜想。

  真的有人为了所谓的谋划,竟然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吗?

  越王的伤势很重,能不能醒来,真的不可估量,这可让他心中深深的疑惑了。

  “李少侠!”

  一声低沉的呼唤,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
  抬头望去,一道青色身影,藏身在柱子之后。

  李逍遥微微一笑,快步走了过去。

  “这是怎么了?偷东西了?”

  他微笑着,看着眼前的汉子。

  一身青色布衣显得有些凌乱,满脸的胡子拉碴,神情俱是疲惫之色。

  怎么说也是太后钦点的御医,怎么搞成这样。

  “别瞎说,我能偷什么东西。”

  封修将他急忙拉过去,快步奔向一座大殿。

  这大殿位于宣德殿后面,位置有些偏僻。

  “怎么了?这么鬼鬼祟祟的。”

  李逍遥很是疑惑,从来没见过封御医这样失态过。

  “你不是说找到一位先天药体吗?什么时候带进皇宫让我看看,或者放点万药之血也可以。”

  封修的面色很是兴奋。

  “啪!”

  李逍遥随手给了他头上一巴掌,眼中浮现一丝火苗。

  “你以为那是头猪呢?还给你放点血。”

  这家伙是不是傻了!

  这么神秘把他拉到这里,就是为了想给师姐放点血。

  “我说真的,皇帝的蛊毒压制不了多久,下次发作肯定就是大限了,我要拿万药之血研究研究。”

  封修丝毫不在意脑袋的疼痛,心中的想法很执着。

  “你别想太多,我师姐说了,万药之血不能解毒,你还是先看看那位越王爷吧!

  他若是死了,你们一帮御医的日子可不好过。”

  李逍遥很是无奈,快步走出大殿。

  先前不过随口说出先天药体,只是让这帮御医知道,一切皆有可能,没想到还把这家伙弄魔怔了。

  “越王没事,他早就醒了,你帮我弄点万药之血好不?”

  封御医急忙追上他,满脸的祈求之色。

  “越王醒了?”

  他猛然转身,神色无比的震惊。

  “应该醒了,我替他检查过,越王的身体异于常人,那一刀要不了他的命。”

  “那他就是在装死?”

  “那我就不清楚了,按脉象来看,应该是醒了。”

  呵呵!

  有点意思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