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会来这里？”
徐大龙看着眼前的姑娘，声音颤抖着，他做梦也没想到，会在这里，再次见到她。
“我也收到了邀请。”
“怎么会呢？”
今天的宴会，只有与“潜龙战”有关的人，才能参加。
“三年前，我也参加过‘潜龙战’，还进入了八强。”
“什么？”
徐大龙和周围的那些后起之秀，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“潜龙战”每三年举办一次，也就是说，她是上一届比赛的八强选手。按照惯例，每一届“潜龙战”的庆功宴，都会邀请往届的参赛选手，尤其是那些已经加入武林盟的选手。
“正式介绍一下，我叫邵玉，是白龙堂第三队第一小队的队长。”
“原来，你是武林盟的人。”
她竟然是白龙堂的队长！当初，她穿着便服，前来为我加油，我还以为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女。
“我之前，并不知道。”
“你当然不知道，因为我没有告诉你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支持我？”
两人的目光，在空中交汇，我能感受到，徐大龙心中的激动，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，再次遇到了自己的初恋。
而邵玉，却显得十分平静。
“我看到你，就想起了当初，我第一次参加‘潜龙战’的时候。我也是从乡下来的，什么都不懂，也没有认识的人，更没有人认识我。我甚至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，只能在山上露宿，然后，下山参加比赛。”
她讲述着自己的经历，没有丝毫的羞愧，这让徐大龙更加欣赏她了。她的身上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“你的每一场比赛，我都看了，你的刀法，真的很厉害，尤其是决赛的时候，你真是太帅了，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，真想冲上擂台，和你一起战斗。”
其他人听到这番话，或许会觉得，她只是被精彩的比赛所感染，想要再次参加比赛。但徐大龙却会误解，以为她是喜欢他，才会说出这番话。
“你竟然打败了晋小姐，这绝对是‘潜龙战’历史上，最精彩的一场比赛。”
徐大龙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，自从他赢得比赛之后，就收到了无数的赞美和恭维，但此刻，他最想听到的，就是她的赞美。他的嘴角，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“你应该会被选入‘灭魔队’吧？”
“灭魔队”，是武林盟的精英组织，由年轻高手组成，历届“潜龙战”的冠军，都会被选入“灭魔队”。
“我也可以申请加入白龙堂。”
邵玉的脸颊，微微泛红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，但你最好还是加入‘灭魔队’，那是武林盟的晋升捷径。”
“多亏了你的鼓励，我才获得了冠军，我想请你吃饭，不知道你……”
徐大龙鼓起勇气，说出了这番话。
他被女人拒绝过很多次，所以，他的心中，充满了忐忑。幸运的是，邵玉答应了他的邀请。
“我很荣幸，能得到‘潜龙战’冠军的邀请。”
徐大龙高兴得快要疯了。
我和秦夏玲 ，站在窗外，看着这一幕。
我知道，她是三年前，在“潜龙战”中，被天命会招募的。也就是说，三年前，天命会就已经在武林中活动了。
“他们的势力，比我想象的，还要庞大。”
我没想到，竟然会以这种方式，得知这个消息。
“你认识她吗？”我问秦夏玲 。
“邵队长？我们见过几次面。”
“她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她性格开朗，人缘很好，很受欢迎。没想到，她竟然会支持你家公子。怎么？你担心你家公子，会被她迷住，把所有的奖金，都送给她？”
“我当然要担心，我可是他的侍卫。”
“你能不能，别再做侍卫了？” 秦夏玲突然说道。
她说完，就后悔了。有些话，一旦说出口，就收不回来了，尤其是那些，你本来就不应该说的话。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，她一股脑地，将自己想说的话，都说了出来。
“你能不能，做一个普通的武者？你已经学会了武功，可以参加武林盟的入门考试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我沉默不语， 秦夏玲连忙解释道：“你别误会！我不是嫌弃你做侍卫，我只是觉得，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她的脸颊，微微泛红，她担心，自己会伤害到我的自尊心。
“我经常对别人说，让他们换一种活法。”
“对谁说的？”
“一个固执的家伙，他不喜欢改变。”
“像你一样？”
我笑了笑，再次看向徐大龙，他依旧被众人包围着，但他却心不在焉，他的目光，始终停留在邵玉身上。
第二天，徐大龙去见邵玉了。
他一大早就起床了，洗了澡，梳了头，换了好几套衣服，忙活了半天，却还嘴硬地说：“我不是喜欢她，我只是想感谢她对我的支持，我的心，很纯洁。”
“你要是再纯洁下去，就要成圣人了。你就别再笑了，你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。”
我真担心，他陷得太深，一旦知道真相，他会伤心欲绝。
徐大龙兴高采烈地出门了，但回来的时候，却无精打采的。
“怎么了？约会不顺利？”
“没有，我们玩得很开心。她说，她喜欢喝茶，喜欢散步，所以，我们一起吃饭，喝茶，散步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这副表情？”
徐大龙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们聊得很开心，但我的心里，却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，我觉得，这一切，都太顺利了，我的命运，不可能这么好。我仿佛听到，有人在我的耳边，低声说道：‘好事之后，必有坏事。’”
看来，他的危机意识，终于觉醒了。命运的齿轮，一旦开始转动，就会将所有人，都卷入其中。
“你把你的感觉，告诉她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强颜欢笑，和她告别了。”
“徐调查员，我之前说过，你选择的这条路，就是一条，就算遍体鳞伤，也要走下去的路。”
“您还说，就算我浑身是血，就算我腿脚不便，就算我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，也要继续走下去。”
“没错，这条路，也意味着，你要时刻保持警惕，即使面对朋友，也要心存怀疑。所以，这条路，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，也很难找到真爱。”
徐大龙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说出了他最不想说的话：
“我觉得，她很可疑，她接近我，一定有目的。她会不会是天命会的人？”
我没有回答他，他看着我，眼神中，充满了不安。
“是不是？”
“……”
“真的是吗？”
他的声音，颤抖着，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，但他还是希望，这一切，都只是他的错觉。
“没错，她是天命会的人。”
“！”
徐大龙瞪大了眼睛，我以为，他会崩溃，会绝望，但没想到，他却异常平静。
“果然，我的预感，没有错。我就知道，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？从一开始，我就觉得奇怪，那么多英俊潇洒的后起之秀，她为什么偏偏要支持我？她心里，一定在嘲笑我吧？”
“与其自怨自艾，不如庆祝一下，你识破了她的伪装。”
“您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决赛的时候。”
“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我怕你演砸了。”
“那您现在，为什么要告诉我？您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啊。”
“因为，你遇到了一个，比演戏，更重要的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你的求生本能，觉醒了。”
“啊？”徐大龙愣住了。
“每个人，都有求生本能，但武者的求生本能，与普通人不同，尤其是高手。你的身体，会比你的意识，更早地察觉到危险。即使对方笑脸相迎，甜言蜜语，你的身体，也会本能地排斥他。你的汗毛会竖起来，你的心跳会加速，你的心情，会变得烦躁不安，就像你今天这样。”
“原来，这就是我的求生本能。”
“没错，你要记住这种感觉，记住你的身体，是如何感知危险的。”
徐大龙很感动，我竟然比抓捕天命会会主，更关心他的求生本能。
“谢谢您，公子。”
“现在，你要做的，就是演好这场戏。”
“您就放心吧，我的演技，很好的，我可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。”
“那就拭目以待吧。”
“您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你要主动出击，引导她，把你带到天命会。”
我们没有时间，慢慢等待，如果她想慢慢地取得你的信任，那我们可能要等几个月，甚至一年以上。但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任务，返回魔教。
徐大龙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您还记得，她在宴会上说的话吗？她说，她三年前，参加‘潜龙战’的时候，也和我一样，举目无亲，身无分文。我觉得，她没有说谎，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。”
“你想利用你们之间的共同点，博取她的同情？”
“没错。”
“还有一点，你带我去见她幕后主使的时候，一定要带上我。”
“好的，交给我吧。”
两天后，徐大龙带着邵玉，来到一座可以俯瞰整个武林盟的山坡上。
“这里的风景，真美。”
“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，就会来这里。”
“真是个好地方。”
徐大龙看着山下，那连绵不绝的建筑，心中充满了震撼。他一直以为，魔教是天下第一大势力，没想到，武林盟的规模，也如此庞大。
“那天，我听到你说，你参加‘潜龙战’的时候，身无分文，只能在山上露宿，我真的很感动，因为，我也是这样过来的。我一定要在武林盟，出人头地。”
“这很难。”
“啊？”
“虽然你还没有正式加入武林盟，但我还是想提醒你，在武林盟，如果没有靠山，就很难出人头地。你或许可以成为队长，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堂主。就算你拼尽全力，成为了堂主，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长老。你的上限，已经被决定了。”
邵玉的演技，也十分出色，如果我不知道真相，一定会被她这番“肺腑之言”，所感动。
“你以后，一定会更加失望，因为你是‘潜龙战’的冠军。你或许会以队长的身份，加入武林盟，但你最终，也只能做一个队长。你想靠实力，改变命运？怎么可能？现在是太平盛世，没有战争，没有杀戮，你根本没有机会，证明自己的实力。白手起家的神话，只存在于故事里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？”徐大龙一脸迷茫地问道。
他的演技，越来越好了。
“你要找一个靠山，放下你的自尊，向那些愿意提拔你的人，表示忠诚。我就是这样做的。”
“请您帮我引荐一下，您的靠山，我愿意放弃我的自尊，我愿意为他效忠，求求您，帮帮我。”
邵玉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说道：“好吧，既然我们有缘，那我就帮你问问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“别抱太大希望，我的主子，不一定愿意见你。”
“我还有一件事，想请您帮忙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把我的侍卫，也介绍给您的主子。”
“你的侍卫？”
“如果武林盟，真的像您说的那样，那我也要为自己，寻找一个靠山。我想让我的侍卫，加入武林盟，成为我的左膀右臂。在举目无亲的武林盟，我需要一个，可以信任的人。他的忠诚，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徐大龙装出一副“乡下人不懂规矩”的样子，坚持要带我一起去。
“这……恐怕很难。”
“求求您了。”徐大龙恳求道。
三天后，邵玉终于联系了徐大龙。
她带着我们，来到一座远离武林盟的庄园。
庄园周围，虽然只有几个守卫，但他们的实力，却深不可测，看来，她要引荐的人，身份不简单。
“主子，我回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我们跟着邵玉，走进房间。
房间很大，中间挂着一块帘子，挡住了主人的面容。
我运转“神眼术”，透过帘子，看到了主人的真面目。
“是他？”
我顿时大吃一惊，我认识他。
他是晋龙庄庄主——曺梨伯。
也就是赵信的父亲。
要么，是他招募了赵信；要么，是天命会，分别招募了他们父子。如果是后者，那他们父子，很可能，都不知道对方，也加入了天命会。
无论是哪一种情况，都令人震惊。
“你想在武林盟，出人头地？”曺梨伯的声音，从帘子后面，传了出来。
他的语气，与当初，在武林盟主身边时，判若两人。当初，他为了和武林盟主联姻，低声下气，卑躬屈膝；而现在，他却充满了威严，令人不寒而栗。看来，这才是他的真面目。
“是！晚辈，很想在武林盟，出人头地。”徐大龙恭敬地说道。
我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，在火舞纪死后，晋龙庄会成为正道武林的支柱，因为，他们早就开始布局了。
难道，曺梨伯就是天命会会主？还是说，天命会会主，另有其人？
有一点可以肯定，天命会的势力，比我想象的，还要庞大，还要可怕。
“我可以帮你，但你……”曺梨伯顿了顿，问道，“你能为我，做什么？”
徐大龙看着眼前的姑娘，声音颤抖着，他做梦也没想到，会在这里，再次见到她。
“我也收到了邀请。”
“怎么会呢？”
今天的宴会，只有与“潜龙战”有关的人，才能参加。
“三年前，我也参加过‘潜龙战’，还进入了八强。”
“什么？”
徐大龙和周围的那些后起之秀，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“潜龙战”每三年举办一次，也就是说，她是上一届比赛的八强选手。按照惯例，每一届“潜龙战”的庆功宴，都会邀请往届的参赛选手，尤其是那些已经加入武林盟的选手。
“正式介绍一下，我叫邵玉，是白龙堂第三队第一小队的队长。”
“原来，你是武林盟的人。”
她竟然是白龙堂的队长！当初，她穿着便服，前来为我加油，我还以为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女。
“我之前，并不知道。”
“你当然不知道，因为我没有告诉你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支持我？”
两人的目光，在空中交汇，我能感受到，徐大龙心中的激动，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，再次遇到了自己的初恋。
而邵玉，却显得十分平静。
“我看到你，就想起了当初，我第一次参加‘潜龙战’的时候。我也是从乡下来的，什么都不懂，也没有认识的人，更没有人认识我。我甚至连住客栈的钱都没有，只能在山上露宿，然后，下山参加比赛。”
她讲述着自己的经历，没有丝毫的羞愧，这让徐大龙更加欣赏她了。她的身上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“你的每一场比赛，我都看了，你的刀法，真的很厉害，尤其是决赛的时候，你真是太帅了，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，真想冲上擂台，和你一起战斗。”
其他人听到这番话，或许会觉得，她只是被精彩的比赛所感染，想要再次参加比赛。但徐大龙却会误解，以为她是喜欢他，才会说出这番话。
“你竟然打败了晋小姐，这绝对是‘潜龙战’历史上，最精彩的一场比赛。”
徐大龙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，自从他赢得比赛之后，就收到了无数的赞美和恭维，但此刻，他最想听到的，就是她的赞美。他的嘴角，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“你应该会被选入‘灭魔队’吧？”
“灭魔队”，是武林盟的精英组织，由年轻高手组成，历届“潜龙战”的冠军，都会被选入“灭魔队”。
“我也可以申请加入白龙堂。”
邵玉的脸颊，微微泛红。
“谢谢你的好意，但你最好还是加入‘灭魔队’，那是武林盟的晋升捷径。”
“多亏了你的鼓励，我才获得了冠军，我想请你吃饭，不知道你……”
徐大龙鼓起勇气，说出了这番话。
他被女人拒绝过很多次，所以，他的心中，充满了忐忑。幸运的是，邵玉答应了他的邀请。
“我很荣幸，能得到‘潜龙战’冠军的邀请。”
徐大龙高兴得快要疯了。
我和秦夏玲 ，站在窗外，看着这一幕。
我知道，她是三年前，在“潜龙战”中，被天命会招募的。也就是说，三年前，天命会就已经在武林中活动了。
“他们的势力，比我想象的，还要庞大。”
我没想到，竟然会以这种方式，得知这个消息。
“你认识她吗？”我问秦夏玲 。
“邵队长？我们见过几次面。”
“她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她性格开朗，人缘很好，很受欢迎。没想到，她竟然会支持你家公子。怎么？你担心你家公子，会被她迷住，把所有的奖金，都送给她？”
“我当然要担心，我可是他的侍卫。”
“你能不能，别再做侍卫了？” 秦夏玲突然说道。
她说完，就后悔了。有些话，一旦说出口，就收不回来了，尤其是那些，你本来就不应该说的话。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，她一股脑地，将自己想说的话，都说了出来。
“你能不能，做一个普通的武者？你已经学会了武功，可以参加武林盟的入门考试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我沉默不语， 秦夏玲连忙解释道：“你别误会！我不是嫌弃你做侍卫，我只是觉得，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她的脸颊，微微泛红，她担心，自己会伤害到我的自尊心。
“我经常对别人说，让他们换一种活法。”
“对谁说的？”
“一个固执的家伙，他不喜欢改变。”
“像你一样？”
我笑了笑，再次看向徐大龙，他依旧被众人包围着，但他却心不在焉，他的目光，始终停留在邵玉身上。
第二天，徐大龙去见邵玉了。
他一大早就起床了，洗了澡，梳了头，换了好几套衣服，忙活了半天，却还嘴硬地说：“我不是喜欢她，我只是想感谢她对我的支持，我的心，很纯洁。”
“你要是再纯洁下去，就要成圣人了。你就别再笑了，你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。”
我真担心，他陷得太深，一旦知道真相，他会伤心欲绝。
徐大龙兴高采烈地出门了，但回来的时候，却无精打采的。
“怎么了？约会不顺利？”
“没有，我们玩得很开心。她说，她喜欢喝茶，喜欢散步，所以，我们一起吃饭，喝茶，散步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这副表情？”
徐大龙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们聊得很开心，但我的心里，却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，我觉得，这一切，都太顺利了，我的命运，不可能这么好。我仿佛听到，有人在我的耳边，低声说道：‘好事之后，必有坏事。’”
看来，他的危机意识，终于觉醒了。命运的齿轮，一旦开始转动，就会将所有人，都卷入其中。
“你把你的感觉，告诉她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强颜欢笑，和她告别了。”
“徐调查员，我之前说过，你选择的这条路，就是一条，就算遍体鳞伤，也要走下去的路。”
“您还说，就算我浑身是血，就算我腿脚不便，就算我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，也要继续走下去。”
“没错，这条路，也意味着，你要时刻保持警惕，即使面对朋友，也要心存怀疑。所以，这条路，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，也很难找到真爱。”
徐大龙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说出了他最不想说的话：
“我觉得，她很可疑，她接近我，一定有目的。她会不会是天命会的人？”
我没有回答他，他看着我，眼神中，充满了不安。
“是不是？”
“……”
“真的是吗？”
他的声音，颤抖着，虽然他早就有所怀疑，但他还是希望，这一切，都只是他的错觉。
“没错，她是天命会的人。”
“！”
徐大龙瞪大了眼睛，我以为，他会崩溃，会绝望，但没想到，他却异常平静。
“果然，我的预感，没有错。我就知道，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？从一开始，我就觉得奇怪，那么多英俊潇洒的后起之秀，她为什么偏偏要支持我？她心里，一定在嘲笑我吧？”
“与其自怨自艾，不如庆祝一下，你识破了她的伪装。”
“您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决赛的时候。”
“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我怕你演砸了。”
“那您现在，为什么要告诉我？您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啊。”
“因为，你遇到了一个，比演戏，更重要的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你的求生本能，觉醒了。”
“啊？”徐大龙愣住了。
“每个人，都有求生本能，但武者的求生本能，与普通人不同，尤其是高手。你的身体，会比你的意识，更早地察觉到危险。即使对方笑脸相迎，甜言蜜语，你的身体，也会本能地排斥他。你的汗毛会竖起来，你的心跳会加速，你的心情，会变得烦躁不安，就像你今天这样。”
“原来，这就是我的求生本能。”
“没错，你要记住这种感觉，记住你的身体，是如何感知危险的。”
徐大龙很感动，我竟然比抓捕天命会会主，更关心他的求生本能。
“谢谢您，公子。”
“现在，你要做的，就是演好这场戏。”
“您就放心吧，我的演技，很好的，我可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。”
“那就拭目以待吧。”
“您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你要主动出击，引导她，把你带到天命会。”
我们没有时间，慢慢等待，如果她想慢慢地取得你的信任，那我们可能要等几个月，甚至一年以上。但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任务，返回魔教。
徐大龙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您还记得，她在宴会上说的话吗？她说，她三年前，参加‘潜龙战’的时候，也和我一样，举目无亲，身无分文。我觉得，她没有说谎，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。”
“你想利用你们之间的共同点，博取她的同情？”
“没错。”
“还有一点，你带我去见她幕后主使的时候，一定要带上我。”
“好的，交给我吧。”
两天后，徐大龙带着邵玉，来到一座可以俯瞰整个武林盟的山坡上。
“这里的风景，真美。”
“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，就会来这里。”
“真是个好地方。”
徐大龙看着山下，那连绵不绝的建筑，心中充满了震撼。他一直以为，魔教是天下第一大势力，没想到，武林盟的规模，也如此庞大。
“那天，我听到你说，你参加‘潜龙战’的时候，身无分文，只能在山上露宿，我真的很感动，因为，我也是这样过来的。我一定要在武林盟，出人头地。”
“这很难。”
“啊？”
“虽然你还没有正式加入武林盟，但我还是想提醒你，在武林盟，如果没有靠山，就很难出人头地。你或许可以成为队长，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堂主。就算你拼尽全力，成为了堂主，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长老。你的上限，已经被决定了。”
邵玉的演技，也十分出色，如果我不知道真相，一定会被她这番“肺腑之言”，所感动。
“你以后，一定会更加失望，因为你是‘潜龙战’的冠军。你或许会以队长的身份，加入武林盟，但你最终，也只能做一个队长。你想靠实力，改变命运？怎么可能？现在是太平盛世，没有战争，没有杀戮，你根本没有机会，证明自己的实力。白手起家的神话，只存在于故事里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？”徐大龙一脸迷茫地问道。
他的演技，越来越好了。
“你要找一个靠山，放下你的自尊，向那些愿意提拔你的人，表示忠诚。我就是这样做的。”
“请您帮我引荐一下，您的靠山，我愿意放弃我的自尊，我愿意为他效忠，求求您，帮帮我。”
邵玉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说道：“好吧，既然我们有缘，那我就帮你问问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“别抱太大希望，我的主子，不一定愿意见你。”
“我还有一件事，想请您帮忙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把我的侍卫，也介绍给您的主子。”
“你的侍卫？”
“如果武林盟，真的像您说的那样，那我也要为自己，寻找一个靠山。我想让我的侍卫，加入武林盟，成为我的左膀右臂。在举目无亲的武林盟，我需要一个，可以信任的人。他的忠诚，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徐大龙装出一副“乡下人不懂规矩”的样子，坚持要带我一起去。
“这……恐怕很难。”
“求求您了。”徐大龙恳求道。
三天后，邵玉终于联系了徐大龙。
她带着我们，来到一座远离武林盟的庄园。
庄园周围，虽然只有几个守卫，但他们的实力，却深不可测，看来，她要引荐的人，身份不简单。
“主子，我回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我们跟着邵玉，走进房间。
房间很大，中间挂着一块帘子，挡住了主人的面容。
我运转“神眼术”，透过帘子，看到了主人的真面目。
“是他？”
我顿时大吃一惊，我认识他。
他是晋龙庄庄主——曺梨伯。
也就是赵信的父亲。
要么，是他招募了赵信；要么，是天命会，分别招募了他们父子。如果是后者，那他们父子，很可能，都不知道对方，也加入了天命会。
无论是哪一种情况，都令人震惊。
“你想在武林盟，出人头地？”曺梨伯的声音，从帘子后面，传了出来。
他的语气，与当初，在武林盟主身边时，判若两人。当初，他为了和武林盟主联姻，低声下气，卑躬屈膝；而现在，他却充满了威严，令人不寒而栗。看来，这才是他的真面目。
“是！晚辈，很想在武林盟，出人头地。”徐大龙恭敬地说道。
我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，在火舞纪死后，晋龙庄会成为正道武林的支柱，因为，他们早就开始布局了。
难道，曺梨伯就是天命会会主？还是说，天命会会主，另有其人？
有一点可以肯定，天命会的势力，比我想象的，还要庞大，还要可怕。
“我可以帮你，但你……”曺梨伯顿了顿，问道，“你能为我，做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