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刘禅投降成为魏国的安乐公后,姜维先行假意投降钟会。

  为其分析局势和利弊,利用钟会本身的野心和掌握的庞大兵马,企图说动钟会割据成都自立称王。

  当时曹魏政权已经被司马家篡夺,大权在握的司马昭对颍川钟氏本就有所提防。

  尤其在司马家篡夺曹魏政权后,钟会并没有在司马昭弑君这件事上,表现出明确的支持立场。

  而在钟会立下灭蜀这项极其重大的军功后,司马昭对钟会功高盖主手握重兵的提防就更甚了。

  司马昭在钟会灭蜀后直接领兵十万前往长安,与驻兵蜀地的钟会隔汉中相望。

  如此举动,无异于已经证实司马昭已经在提防钟会可能的拥兵自重。

  钟会不得不考虑自己一旦卸去兵权,极有可能彻底失势,甚至被司马家当做隐患清除。

  在这样的局势和姜维不断劝说下,姜维终于说动钟会在成都自立。

  这时的钟会拥兵多达十八万。

  此计一旦成功,相当于姜维间接拥有了钟会的十八万精锐相助,加上蜀汉本就有的五万退役士兵,问鼎天下不说,至少有了复兴蜀汉的可能。

  蜀汉巅峰兵力才只有诸葛丞相最后一次北伐时的十万兵力。

  如此庞大的军队人数,甚至比蜀汉灭亡前更有可能接近复兴汉室。

  这便是姜维所指的,一计可使汉室幽而复明。

  有后世人质疑说姜维目的不单纯是为了蜀汉。

  可当时这个计策无论是谁来看都知道希望渺茫,失败身死的可能远远大于成功的可能。

  而姜维如果真的意图富贵,那么肯定是真正投降魏国去北方安享富贵,而非继续留在成都。

  这才是真正贪图富贵的办法,而不是拼着如此大的死亡几率去谋求更大的富贵。

  可惜的是,在举事之前密谋泄露,忠于司马家的魏军将士杀死了钟会和姜维,姜维甚至被魏军剖尸泄愤,尸骨无存。

  邓艾也因为此前的居功自傲,逾矩册封蜀汉官员,被姜维唆使钟会以谋反的罪名间接害死了。

  姜维的计谋虽然最终没有达成,但他以魏国降将的身份,在诸葛丞相的影响下做到了如此程度。

  这种无比悲壮的精神永远令人敬佩。】

  在最后的画面中,姜维被魏军包围,说出了那句:“我计不成,乃天命也!”最后举剑自尽而亡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诸葛亮看着自己的徒弟用尽一切努力,以如此悲壮的方式死去,难过地闭眼落下了泪。

  尚且年轻,还没有像天幕中那样生出白发的姜维,却是在旁笑着安慰道:

  “丞相不必为姜维伤心,能继丞相之志,以如此方式报答丞相的恩情,姜维不仅不后悔,更会以此为荣。”

  诸葛亮看着年轻的姜维,心疼道:“为师的遗志,让你受苦了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刘秀心疼地看着天幕中自尽而死的姜维,深深叹息道:

  “大汉虽是亡了,可前前后后能有如此多忠义之士为大汉舍身赴死,实则却是大汉辜负了他们。

  能有他们为大汉留下这么一段悲壮无比的历史,实为大汉之所幸也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西晋末年,正值八王之乱和北方匈奴、鲜卑、羯、羌、氐等胡族祸乱中原,屠杀奴役汉人之际。

  这个时期的百姓既要被朝廷官吏剥削,又被北方异族们屠杀,甚至被当做两脚羊杀来吃。

  正在往南边逃难的百姓队伍中,一瘦个男子看着天幕落泪悲愤道:

  “那时的天下怎么尽是英雄?可现在的英雄怎么一个也见不着?天下沦落成这般模样,这狗日的大晋哪个英雄来亡了它!!”

  瘦个男子身边身高八尺面容冷峻的男人拍了他一把。

  压低声音道:“小心些说话,待逃难去了别处,指不定有人为了一口吃食上官府告发我们大不敬。”

  瘦个男子看着自己爹娘哭泣的模样,还是气道:

  “这大晋将天下糟践成这般模样,骂上几句都是少的,就他娘应该打进洛阳!砍了朝堂上的那些混账东西!”

  两男子身边另一推着独轮车的男人小声说道:

  “三弟小心些说话,大哥说得对,咱们现在这身份,就算一句没有实证的大不敬要不了我们的命,可要查出我们是逃兵也绝对难逃一死,莫要为个嘴上痛快就搭进去我们兄弟三人,连带三家八口人的性命。”

  八口人指矮个男子和他爹,高个男子和他妻女,以及推车男子和他车上的闺女与母亲。

  而道路上也全都是与他们一样南下逃难的汉人百姓。

  这时一阵阵细微的震动从脚下的道路传来,三个当过兵的男人神情同时大惊。

  兄弟三人立即推开周边人来到路旁遥望向队伍后方。

  高个男人有些许见识,远远就看出那是羯族的百人队骑兵,正挥舞着马刀兴奋地大喊大叫冲杀而来。

  队伍最后方的百姓们也发现了这一幕,顿时不顾一切地疯狂开始四散逃命。

  三人咬着牙关呼吸急促,立马冲回人群带着父母妻女就横冲直撞地往前逃。

  可是两条腿的人又怎么逃得过骑兵?

  推车的二弟焦急道:“大哥!我们这一群不过数百人的百姓也不够这队羯人杀上一刻钟的!我娘和闺女跑不了啊!!”

  后方百姓被羽箭射杀,被刀砍入肉的惨叫接连不断传来。

  推车男子的母亲见状,一把挪下身子摔到了地上。

  “娘!”

  兄弟三人和几个家人立即停下,要将重新抬她上车,这位老母亲却焦急说道:“这世道娘已经活够了,别再连累地最后一个儿子和孙女一块没命,你们快逃啊!”

  二弟抱着老娘和女儿,悲痛地朝大哥和三弟道:“大哥三弟,你们走吧,不要让我们拖累了。”

  高个男子看自己兄弟如此,又看了眼自己惶恐的妻女,咬牙放弃了第一时间逃跑,快速站上推车看了一眼后方情况。

  羯人的前队骑兵正在快速沿着百姓奔逃队伍的边缘压迫,就像驱赶羊群一样使得百姓逐渐聚拢在一起。

  他们就快形成包围了,不能再逃了!

  高个男人一边脱去身上的外衣,一边大喊道:

  “都他娘别逃了!老子是邺城刺史司马腾的队正!羯人结阵形成包围你们一个都活不了!不想死的就听我号令!”

  高个男人扯下了身上的外衣,露出一身刀砍箭射满是破损痕迹的铠甲。

  二弟和三弟见大哥如此,也立即脱去外衣暴露身份。

  高个男子一脚踹翻了慌不择路推搡他的百姓,又拔出腰间佩刀,拦停了好几个男子百姓。

  二弟三弟也立即配合大哥拦停百姓。

  自称队正的高个男子大喊道:

  “一直跑只有等着被杀!他们一旦骑马冲到我们前面形成包围,你们父母妻儿还有你们自己一个个都得死!

  他们只有不到百人,我们有上千人!只要拦住他们前队我们父母妻儿就能从缺口逃出去!

  是他娘大丈夫的就跟要杀你父母妻儿的胡人拼命!”

  被兄弟三人拦下的五六个男子喘着大气,眼神看向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,还有自己身边惊恐万分,根本不可能跑过其他人的老迈父母和幼子,神情逐渐坚定下来。

  大声问道:“那你们快告诉我们怎么办!?”

  队正:“跟我一起拦下更多人!有家人拖累跑不快的最好,告诉他们要想家人活命就跟我一起杀敌!”

  随后兄弟三人和这五六人一块拦截看到的所有男子,期间少不得要动手打人。

  所用的道理也很简单,你父母家人跑不快,不一起反抗只有死。

  很快拦截下二十几人。

  身为队正的大哥让三弟留下继续拦截百姓,以形成后续支援。

  对其余人则大声命令道:“一人一把锄头,一辆推车,冲上去撞停羯人前队骑兵,杀一个羯人我赏他粮食!赐他刀剑铠甲!”

  队正将腰间匕首留给了妻子,最后看了满脸泪水的娘俩一眼,随即和二弟带头推着推车大喊冲锋壮势。

  挨着百姓人群边缘的羯人骑兵,也立即发现了这一小群突然冲出的汉人,但距离太近来不及调转马头了。

  排头的几个骑兵猛地被撞,马和人一并被撞倒在地。

  队正领头冲上前,拔刀向一个大腿被马压住不能动弹的羯人,被他朝着面门狠狠一刀插了下去。

  二弟也猛地跳起身,将一个冲向大哥身后的羯人砍落下了马,连带战马的侧腹都被砍出一道大口子,哀鸣狂奔。

  队正和二弟立马捡起羯人的长弓和箭袋,极为利落熟练地拉弓搭箭。

  并且极有经验地不射人专射马。

  发现情况朝他们冲来的好几个羯人骑兵,被他俩一箭不空射中马身或马头,致使马匹冲锋时猛地摔砸在地,马上的骑兵也摔砸成骨折重伤。

  射马可以迟滞骑兵的冲锋,射人容易被躲闪,且如果有铠甲的话很难造成伤害,剩下的战马还会继续冲撞军阵。

  战马要保持机动性普遍不会着甲,即便有没被直接射中头部死亡的战马,也会因为吃痛不受控制地乱窜,要么乱窜影响身边其他骑兵,要么跑远失去作战能力。

  这是战场正规兵卒基本战术。

  同时跟随这俩晋军兄弟的二十几个男子,也先后用锄头将摔在地上的羯人给挖死了。

  好几人围着一人疯狂挖,也不知道节省力气,那几个羯人被挖地惨不忍睹。

  恐怖的血肉惨状也彻底激发出了这二十几个男子应有的血性。

  然后捡起尸体的战刀和弓箭,再加入下一场厮杀。

  与此同时拦截百姓的二弟那边,也在不断拉来男子增援反抗队伍的人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