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丁佳觅早早地从家里出来,到村口打车回宿舍。

  谁知道车没来,雨来了。

  还好不是很大,淅淅沥沥的。

  她没有找地方避雨,怕出租车疾驰而过更搭不上了,于是冒着雨继续在路边等着。

  这时,一辆白色小轿车缓缓朝她开来,并且在她面前停止。

  司机按下车窗喊道:“要不要载你一程?”

  丁佳觅定睛看去。

  那是……

  谢安栩!

  他怎么会为她停车?

  丁佳觅连忙走到车窗前,微笑道:“我要去b市,顺路吗?”

  “我们也要去b市,上来吧!”

  “那谢谢师兄了。”

  丁佳觅进了车后座。

  副驾驶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,西装革履,不知道是谁。

  开车的年轻人,身材高瘦结实,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很健康,穿着一身黑色西装,侧脸轮廓线条分明,又酷又帅。

  道路两旁的车灯掠过他的身上,留下璀璨的光环。

  他双手轻轻转着方向盘,说:“我眼力不错吧?把你认出来了。”

  “是啊,很幸运能搭上你的顺风车。这天气打个车不容易,要不是遇见你,我还不知道要被淋成什么样子了呢!”

  丁佳觅从包包里拿了张纸巾,擦拭脸上和衣服上的水珠。

  谢安栩还记得她!

  这么一想,小心脏不由得狂欢起来。

  若不是这车上还有第三个人,她可能会更加慌乱无措了。

  这时,谢安栩的声音响起:“诗诗去哪里上班了,你知道吗?”

  “哦……我只知道她找了份不错的工作,具体的我没问。”

  丁佳觅不知唐诗诗去A市,是不是故意瞒着谢安栩的,所以装了个傻。

  谢安栩略带失望的语气,“你们是好闺蜜,我还以为你对她的事,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呢!”

  丁佳觅抿着嘴唇,没有说话,眼皮半垂下来,长长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情绪。

  狭小的车厢里长时间陷入了寂静。

  汽车驶入b市。

  一路上,街道两旁的路灯,散发着惨白的光芒,缓缓地向后移,像颓丧的行者孤独地离去。

  丁佳觅报了自己下车的地方:“师兄,你送我到至尊酒店门口就行,我就住在酒店旁边。”

  谢安栩说:“那倒是巧得很,我们正好也要去至尊酒店。”

  “那麻烦师兄了!”

  “不用客气。”

  很快,汽车到达酒店。

  丁佳觅打开车门,下了车,还不忘向谢安栩鞠躬致谢。

  车里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出声:“我也在这里下车了。”

  说完,中年男人也从车上下来。

  只是不知道怎么的,他人刚出了车厢,忽然一只脚不停地颤抖,还站立不稳,差点儿就要摔倒了。

  丁佳觅刚好在他身后,急急忙忙扶住了他,“叔叔,你怎么了?”

  谢安栩也惊慌失措地喊:“爸,你没事吧?”他匆匆忙忙解开安全带,也下了车。

  中年男人是谢安栩的爸爸谢柏帆。

  此时,他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,咬着牙关:“腿疾又犯了!嘶——”

  丁佳觅看得出,他一定很痛,“要不,上医院看看吧?”

  谢柏帆摆手道:“不用了……”

  丁佳觅还想说什么,就听见谢安栩焦躁的声音。

  “我爸这腿是顽疾,医院也治不了,只有咱们国家顶级中医能手蔡叔叔的针灸才有用。

  可蔡叔叔向来早睡,而且睡前手机必定关机,现在这么晚打电话给他肯定找不到人的,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联系上他……”

  丁佳觅:“咱们先扶叔叔到酒店休息再想想办法吧!”

  谢安栩“好的。”

  酒店房间是早就预订好的。

  丁佳觅和谢安栩扶着忍痛行走的谢柏帆,龟速地前往5402房间。

  走进房间,谢安栩对丁佳觅说:“麻烦你了,时间也不早,你先回去休息吧,这里交给我就行。”

  看着谢柏帆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,丁佳觅欲言又止。

  最后下定决心说:

  “我会针灸,也许可以帮叔叔减少一些痛苦,要不要试一下?看叔叔的样子,恐怕今晚会疼得睡不了觉。”

  谢安栩对丁佳觅的了解不多,只知道她是唐诗诗的闺蜜。

  至于她是做什么工作的,他并不清楚,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从事医疗工作的。

  “那太好了!”

  谢安栩眼神一亮,眸里光彩流动,“有劳有劳!”

  “你在这里照顾叔叔,我回宿舍拿针灸用具。”

  “我送你过去吧?”

  “不用,就在酒店旁边,不远,去去就来!”

  “好的。”

  十几分钟后,丁佳觅取来了针灸用具。

  根据残疾人三通针灸法的理论知识记载,像谢安栩的爸爸这种症状,只需要用通气血针灸法就能很快消除病痛。

  丁佳觅叫谢安栩在她施针过程中,要保持安静,不要走动和说话,更不能影响她的发挥。

  谢安栩点头答应。

  说实话,丁佳觅心里挺紧张的。

  虽然她已经成功帮妈妈针灸了多次,但这次的针灸对象是谢安栩的爸爸,心理压力不由得比平时大了不少。

  丁佳觅将针灸用具摆放整齐,然后仔细地给针消毒。

  接着,她开始全神贯注地对准穴位指捻、施针。

  环跳穴、殷门穴、陵泉穴、承山穴、悬钟穴、足三里穴……

  屋内灯光明亮,映衬着她精致的五官,更显得皮肤白皙,脸部线条完美,浑身散发着认真和负责的气息。

  从施针到取针,整个过程大约用去30分钟。

  在此期间,谢柏帆的脸色从原先的苍白,慢慢变得红润,疼痛感也越来越弱。

  到最后,他感觉全身通体舒畅,双腿也能正常运动,下地试着走了几步,居然稳稳当当,完全好了。

  谢柏帆高兴得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,“谢谢谢谢……哦,还未请教医生尊姓大名呢?”

  “我叫丁佳觅。”

  “丁医生,真的是太感谢你了!你这医术真的是绝了,比老蔡还要高明呢!他帮我针灸,至少要三次才有效果,你这……一次就给治好了!果然后生可畏啊!”

  爽朗的笑声从谢柏帆口里传来。

  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:“安栩哪,你有这样优秀的朋友,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呀?”

  谢安栩解释道:“我和佳觅也是最近才相逢,我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。”

  丁佳觅心里的小鹿被这一声“佳觅”唤醒,开始活蹦乱跳起来。

  她收拾好针灸用具,半垂着眸,脸颊微红:“时间不早,叔叔你早点休息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