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参见皇上。”

  谢婉如行礼。

  “你为何要杀萧毅?别告诉朕是为了大周百姓,你虽是谢家儿女,但朕绝不会相信,你仅凭此事,就入天牢杀人,你若不说,我就将你三哥一同治罪,你以为他堂堂护城司指挥使,能在这件事中全身而退吗?”

  勤勇帝问得很直接,谢婉如在睿亲王的表情也看不出严峻的意味。

  她就猜到了皇上这是例行公事,萧毅之死不能公之于众,那她的杀人罪行也就不会追究太深。

  只不过敲打敲打她,肯定是会的。

  “皇上赎罪,我真的是因为萧毅作恶多端,为天下人才对他动手的,他身为萧家人,不为百姓谋福祉,勾结外邦,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!”

  谢婉如陈述道。

  到她却不提她与萧毅真正的恩怨,在这个时期,她与萧毅是没有那一层恩怨的。

  “我想去北境也是真的,北蛮人虎视眈眈一直挑衅我大周,若不能给他们一些教训,边境永无宁日,我的父兄就不能回宣过安稳日子。”

  “只不过,我还有一事禀告,是关于萧毅的私事。”

  谢婉如的眼里泛起丝丝涟漪,她很清楚这件事一旦告知皇上,永安候不再需要她动手,就会万劫不复。

  结果沈从安却打断了她。

  “永昌郡主想去北境一事有待商榷,不过微臣觉得永昌郡主的看法倒是正确的,一直容忍北蛮人虎视眈眈,会让我大周士兵气势削弱,不如主动出击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
  他说完,勤勇帝的注意力果然就回到了北境的战事上去了,这一战因为萧毅而起,如今也因为萧毅被激发,演变得越来越严峻。

  睿亲王悄悄走到她跟前。

  “你就别在提萧毅的事儿了,认了错,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。而且你绝不能承认萧毅是你亲手杀的,因为我跟皇兄说的你在场,但是动手的另有其人,在皇兄眼里,人是不是你亲手杀的,这是有区别的。”

  睿亲王一副我在提醒你的样子。

  谢婉如没有反对,因为这个吊儿郎当的睿亲王分析得很有道理。

  “我还以为你会犹豫许久,没想到如此果决,出发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。”

  睿亲王一副和谢婉如很熟的样子,这让真和皇上太子分析的沈从安竟分了神,而且若不是有萧隆在,他分神都差点就让皇上发现了。

  出了宫,谢婉如就闷着,因为她想起沈从安刚刚的行为,就有些心闷。

  直到沈从安来找了她,那种心闷都没有解除。

  “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?”

  谢婉如提出疑惑。

  “婉婉,你难道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?如果皇上知道萧毅跟沈言之有关系,你可想过整个沈家会如何?皇上知道了萧毅和付柔的事,那沈言之他就是前朝余孽,沈家包庇余孽,加上那人的罪行,整个沈家都要被推上断头台。”

  沈从安认真的分析道。

  他承认他的确有些心软了,而且在得知谢婉如手刃萧毅的时候,他的内心也是有些……害怕的。

  毕竟杀人对于他这种人来说,只是交代旁人去做,而不需要动手的。

  “所以呢?沈从安,你是不是已经忘了,我是要对付永安候府的?嗯?你现在不忍心了吗?好,你可以选择和我对立,但是我告诉你,我不会放过可以让永安候府付出代价的机会,我就是想让他们全都去死。”

  谢婉如大声说道,不过两人在郡主府内,说什么外面也是听不见的,倒是不影响什么。

  “谢婉如!你疯了吗?付柔和沈念安对不起你,你就要整个永安候府的人都去死吗?你不要胡闹,你想想柳姨娘,想想她的孩子,才刚出生。”

  一想到沈家上下几十口都要被问罪,沈从安就有些不忍心。

  “我替她们着想,那谁能替我着想?”

  谢婉如嘲讽的苦笑。

  她重活一世,可不是为了来体谅任何人的。

  “沈从安,你我从今天起不再是朋友,你想保护永安候府,我不会成全你的。”

  谢婉如起身推开门,“你可以走了,以后都不要再来我的郡主府,这里不再欢迎你。”

  她站在书房门口,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人划清界限。

  “婉婉,有错的人是沈念安和付柔,还有萧毅和萧衍,他们才是导致你们谢家悲剧的凶手,可其他人是无辜的。”

  沈从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他深知自己无法说服眼前这个满心仇恨的女子,但她的话也如同一把利刃,深深刺痛了他的心。

  她要和他决裂吗?他们难道不是生死之交吗?

  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复杂地望着谢婉如,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:“婉婉,你若执意如此,我也无法阻拦。但我仍希望你清楚,有时候复仇也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,它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。我沈从安,虽不能阻止你的复仇之路,但也不会坐视你伤害无辜。”

  说完,他转身欲走,却又似想到了什么,停下脚步,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,轻轻放在桌上:“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,她说,它能保佑佩戴者平安。我……希望你能收下,无论未来如何,都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。”

  “还有,我也不建议你上战场,那是男儿的事。”

  谢婉如望着那块玉佩,不禁在心中冷笑。

  当初说要陪她复仇,如今却于她说上了人情道义。

  她知道,沈从安此举是出于真心,但这份真心,如今却成了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。

  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波澜,冷声道:“多谢好意,但我谢婉如,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保护玉佩你拿回去,我们之间的情谊,到此为止。”

  竟然不是一路人,以后也就不必再有交集。

  沈从安闻言,苦笑一声,终是转身大步离去,背影显得格外落寞。

  谢婉如望着他远去的身影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,但她很快便将这份情绪压下,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