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宇等了好一会儿,才觉得自己的血压平静了。
  他抬手虚指了指沈淮景,最后无奈说道:“既然你不想回去,那不算了,而且,千雪那丫头总是欺负你,你不想参加她的生日宴,也是正常。”
  他害怕这逆子真做出什么事来,让沈家的脸面扫地。
  “只是,本来这次爸爸想介绍几个不错的年轻人给你的,既然这次不行,那就再找机会吧。”沈安宇摆出一副拿自己孩子没办法 的慈爱神色,还贴心的为沈淮景找好了理由。
  沈淮景见他演得挺上瘾,嗤笑道:“这话,你自己信吗?”
  沈安宇脸一僵,索性不装了,冷哼了一声,带着保镖走了。没一会儿,躲在花丛后的沈明诚,也偷偷离开了。
  至于刚刚他听到什么,会怎么想,会怎么做,沈淮景倒是有了几分期待。
  沈安宇一边往车子那走,心里一边琢磨。
  相较于生日宴出现意外,沈安宇更想着要安稳一些。毕竟这次千雪的生日宴,纪家大少纪牧庭要来。
  这位可是纪老爷子亲自带大,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准继承人,年纪轻轻已经在纪氏就任重要职位,要是能得他的青眼,沈氏的前景必然会非常好的。
  不过——
  他想起明诚跟他说的有关纪少爷的一件私事,眼睛眯了眯。
  看来,家里可以摆上一些沈淮景的照片了。
  比起送到手里的东西,还是自己探索得到的惊喜,能存在的更为长久。
  至于,沈淮景——
  他这个做父亲的,为他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归宿,也算是尽了责了。而且,沈淮景姓沈,是他沈安宇的儿子,那么,为了沈家,做出些牺牲,也是应该的。
  沈淮景看着沈安宇的背影,眼睛眯了眯,看来,他得尽快去把系统发给他的奖励拿到手了。
  这样无法反抗的无力感 ,他不想再有第二次。
  他低头看了看昨晚深夜收到 的短信,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然后便扭头便往教室走去。
  不远处一辆停着的车,车窗慢慢降了下来。
  霍凌川看着沈淮景的背影,回想刚刚听到的,眼里闪出一丝兴味。
  果然,乖巧是伪装,牙尖嘴利才是他的真正面目。
  “boSS?”司特助目光中带着询问。
  霍凌川收回目光:“找人看着些,必要时,帮一把吧。”
  既然他身处泥潭,那他就拉一把,也算是还了他帮忠伯的人情了。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司特助点点头,然后道:“咱们现在回公司吗?”
  “嗯。”霍凌川一边应着,一边将车窗缓缓升起。
  车子启动,缓缓驶离……
  沈淮景似有所感 的停下脚步,回头,便只看见一辆缓缓行驶的汽车后座上,一个深邃冷厉的侧脸被上升的车窗缓缓挡住,然后渐渐驶远。
  收回 目光,沈淮景看着地面,刚刚被人盯着的感觉不会有错,只是,没想到,这有钱人,也爱看热闹。
  挑挑眉,沈淮景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,快步去了教室。
  接下来的几天,都十分的平静,要不是知道,沈安宇父子不会放过搭上纪家的机会,他都以为,生活就是这么平静的。
  捡了个周末,沈淮景跟御食府那边请了一天的假后,坐车回了老家。
  多年未回来,村子已经变了样。
  一条平坦的水泥路,从公路旁边一直延伸到村里,有好些人家,翻盖起了楼房。
  沈淮景背着背包,顺着水泥路,往家走去。
  有人看到了沈淮景,神情有些警惕,多年不见,再加上沈淮景的气质样貌 变化不小,村里人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来。
  直到沈淮景停在沈家的小院门前 ,拿出了钥匙,这才有人试探的开口问道:“是小景吗?”
  沈淮景回头:“花姨,是我。”
  “诶,真的是你啊,小景,”花姨一下笑了起来,她上前打量着沈淮景,说道:“长大了,长大了,长成一个帅气 的小伙子了,要是你妈看到,不知道得有多高兴。”
  花姨是沈淮景母亲张小萍一起长大的好姐妹,当年得知沈安宇出轨,张小萍车祸去世,她没少掉眼泪。
  为了这个,她还跟沈淮景的奶奶吵了好几回。
  “花姨,你这些年还好吗?”沈淮景问道。
  “好,好,花姨挺好的,倒是你,”花姨的目光中透出 担忧:“你去了京市 ,那个女人,没为难你吧?”
  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,花姨可不相信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能是个好的。
  “花姨放心,没有。”
  沈淮景的话,让花姨心里一酸,他现在这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,明显就是被苛待了的样子。
  这孩子突然回了村子,肯定是被那女人赶出来了,可他却还有意的瞒着自己,怕自己担心。
  要是小萍知道了,得多难过啊。
  孩子长大了,要脸面,他不愿意说,自己就当不知道。
  呸,明明是那对狗男女做了不要脸的事儿,却要孩子承受这一切不公平。
  不行,她得回去做几个好菜,给孩子补补。
  想到这儿,花姨拍拍沈淮景的肩膀说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你想吃什么,花姨给你做。”
  沈淮景也不客气,说道:“我想吃花姨做的糖醋排骨。”
  花姨厨艺好,最拿手的就是糖醋排骨。
  花姨笑眯了眼,说:“花姨这就去做,等会儿叫你吃饭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花姨不再多留,孩子回来,总得给点儿适应的时间。等吃过饭,她再来帮忙打扫一下。
  沈淮景打开院门,走进了他曾经住了十几年的院子。
  院子里,以前他妈妈种下的一些花早就死了,倒是野草,疯了一样长得又高又密,连地上的石板缝里都被扎了根。
  沈淮景从一个墙缝里摸 出钥匙,捣鼓了一会儿,才把已经生锈了的锁打开。
  家里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土,还充斥着一股长久没有人居住的霉味儿。
  沈淮景左右看了看,直接走到他妈妈的床边。
  这张床,是以前村里木匠做的木板床,床下面有很大的空间,放着不少东西。
  沈淮景蹲下身,把外侧的一些杂物一一拿出来后,伸手从床下最里面,拉出来一个箱子。
  沈淮景拎起箱子,放到床板上,随手用旁边的一块旧布擦了擦灰尘,然后,打开了锁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