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铺没有,金玉行没有,各个铺子都找了,皆不见温锦人影。
  萧昱辰亲自去了崇文院温府,温盛钧那边也没见温锦。
  他们也跟着四处找人。
  甚至连温靖府上都找了,皆说没见到……
  萧昱辰这可就坐立难安了。
  但如今,他手下已经没有金吾卫,只能靠府上家丁、侍卫。
  寻到天色渐黑,才听闻西城门守卫说,今日看到怀王府马车,跑得飞快,从西城门口出去了。
  因他们认得怀王府徽记,又看马车飞快似有急事儿,就没敢拦。
  萧昱辰立刻带人从西城门追出去。
  寻到天黑,竟在山林中找到了温锦乘坐的马车。
  马不见了,车里也空无一人,只有乱糟糟被洗劫过的狼藉。
  “王爷,您看!”侍卫从车轮子旁的落叶堆里寻到了一块腰牌。
  “东宫?”萧昱辰眸子一凝,“所有人继续寻找!本王去去就来!”
  萧昱辰策马回城,直奔东宫。
  “求见太子殿下!”
  他一身肃刹冷气,黑着脸求见太子。
  东宫侍卫见他这样,哪敢叫他进去。
  他们一面拖延住萧昱辰,一面着急忙慌往里禀报。
  “宫门快要落锁了!王爷还是明日再来……”
  “等不到明日!我现在就要见太子殿下!本王王妃的性命安危,拖到明日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  太子正在用晚膳,闻言迟疑抬起头。
  “他的王妃找不到了,关孤什么事儿?孤还没找他的事呢!他倒找到孤头上来了?!”
  太子如鲠在喉,筷子一扔,晚膳都不香了。
  太子不肯召见。
  萧昱辰哪里肯罢休,他同往昔一样,在东宫门前闹腾。
  只是这次,与往昔也有不同……他确实闹,却似乎被绊住了脚,只在东宫门口一带闹腾,并没真的闯入东宫。
  太子却已经气得太阳穴直跳。
  “好你个老八!当我东宫是菜市口吗?有事儿没事儿你就来闹一场!
  “本宫理亏的时候你来闹……本宫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!
  “如今本宫可没招你,你又跑来闹!真当孤没有脾气吗?
  “弓箭手准备!怀王胆敢踏入东宫宫门,以谋害储君为由——直接射杀!”
  太子脸色一沉,脸上杀机弥漫。
  弓箭手已经占据宫墙高地,准备张弓搭弦,瞄准萧昱辰的时候……
  季风急急忙忙赶来了,“王爷,王爷,找到王妃了!
  “王妃受了伤,躲去了山上尼姑庵,逃过一劫!”
  萧昱辰一听,温锦找到了,也不闹了,二话不说,打马回去了!
  弓箭手先是一愣,继而松了口气……
  他们若真射伤了萧昱辰,皇上怪罪下来,太子会护着他们吗?
  太子听闻,却皱起了眉头……
  “怀王妃真的被劫持了?”太子狐疑,“萧昱辰如今独宠她,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劫持?”
  “听闻今日两人起了争执,在下人面前,大吵一架,王妃气回了娘家……就在回娘家的路上出的事儿。
  “因为负气,怀王直到晚间,才发现事情不对。”
  太子上回在“斗地主、打麻将”的事儿上吃了亏。
  如今吃一堑长一智,他谨慎了许多。
  “吵架?未必!说不定就是怀王夫妻俩自编自演的一场戏!”太子眯着眼睛,“来人,去查……”
  ……
  萧昱辰回到府上。
  虽说早有准备,但见温锦衣服划烂了,头发散了,脸上有灰,还有荆棘刮出的血道子……
  甚至她一瘸一拐的,腿上似乎受了重伤……
  他当即拳头就硬了,眼睛也红了,怒火中烧的他,浑身都是杀气。
  连下人都不敢靠近他,纷纷对他退避三舍。
  “叫府医……不,叫盛天月来!”萧昱辰声音低沉,气压更是低的叫人喘不过气。
  “我自己就是大夫,用点药就好……”温锦道。
  “医者不自医,还是叫旁人看了更安心。”萧昱辰没让她拒绝。
  盛天月给温锦检查时,屏退了旁人。
  只有萧昱辰留在卧房内。
  此时再看,温锦走路并无大碍,盛天月也表情轻松。
  他这才相信,温锦伤的不重。
  “我照顾阿姐,王爷放心!”盛天月保证道。
  “这几日,还请王爷看顾钰儿,别叫他往这儿来。”温锦叮嘱道。
  “知道,”萧昱辰应了一声,“你安心养伤。”
  萧昱辰出门之时,恰遇上温钰蹦蹦跳跳回来。
  “阿娘回来了?她去哪里了?”
  萧昱辰弯身将儿子抱起,“你阿娘困了。爹爹带你去做男人该做的事情。”
  说温锦困了,温钰一点儿没怀疑。
  “男人该做的事情是什么?”温钰好奇的是这个。
  萧昱辰却神神秘秘,直到晚膳过后,他让人拿来一套适合温钰尺寸的夜行衣。
  “换上,你就知道男人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。”
  温钰瞪大眼睛,眼底兴奋不已!
  “你说,如果有人一直在暗中,憋着损招要暗算你,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人,他也算计伤害。
  “可偏偏碍于亲戚关系,你不能在明面儿上动他,你要怎么做?”
  萧昱辰蹲下身来,看着儿子。
  出身没得选,钰儿是他儿子,与其把钰儿保护得不谙世事,不如教他一些手段。
  温钰目光闪了闪,他摸了摸身上各处藏的毒药,天真地摇头道,“我不知道。”
  “你总要叫他也在暗中吃了亏,叫他得到教训。而且不能叫他拿到证据才行。”萧昱辰说。
  温钰兴奋点头,“我知道了爹爹!”
  夜幕深沉。
  父子俩身着夜行衣,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  萧昱辰抱着软香的儿子,在屋脊树梢间辗转腾挪,凌空飞跃。
  夜空中,时不时传来一声奇怪的鸟啼。
  “这是暗号吗?”温钰在萧昱辰怀里小声问。
  “是,害怕吗?”萧昱辰问。
  温钰摇摇头,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新奇和兴奋,“不怕!”
  父子俩在一处房顶上趴伏下来。
  这条路的一头,有一行人,正慢慢悠悠往父子俩所在的方向缓缓行来。
  “就是他们?”温钰朝那边看去。
  萧昱辰不动声色的点点头,从怀里摸出几颗石子。
  若用暗器,会留下把柄,用满大街都是的石子,随便他怎么查。
  温钰看了看他爹手里的石子,圆溜溜的眼睛轱辘一转,“爹爹,我也有个主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