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讫府上的事,在许多州府县都在上演,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,皇帝压根就没想着明查,而是直接动用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暗地里查访。
  河南开封,布政司参议阎君钦府上。
  “老爷,老爷,不好了。”管家急促的敲着门大喊道。
  “你爹死了?大晚上的你特妈嚎丧呢?”阎君钦在房内不耐烦的骂了一句道,又索然无味的在小妾丰满的山峰上摸了一把,胡乱披了件衣服下了床。
  “大半夜的,你嚎什么嚎?”阎君钦打开门,瞪着管家骂道。
  “老爷,不好了,今晚我去账房查账,发现咱们家的田亩账册没了?”管家满头大汗的说道。
  “账册没了?怎么没的?账房呢?”
  “小的去查账时,账房就不在了,我派人找了一个多时辰,都没找到,账房连同那本田亩账册一起失踪了。”
  “蠢货,还不加派人手赶紧找,找不回来,老爷我活剥了你。”阎君钦彻底慌了,账房人有没有事他不在乎,他在乎的是那本账册,那账册上是他这么多年巧取豪夺来的命根子啊,那本账册若是落到有心有人手里,自己恐怕离死也不远了。
  他白天去布政使司,听说朝廷要清查河南的田亩,偏偏这个时候自己那本账册又丢了,这绝对不是巧合,账房是跟着自己七八年的,也算是心腹,他要是有问题,自己早就出事了。难道是自己得罪了谁?想偷走自己的账册要挟自己?若是这样,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,对,肯定是自己的得罪了谁,来报复自己的。
  阎君钦自我安慰了片刻,可是那颗心始终静不下来,他总是感觉哪里不对,可又说不出来。一直到子时,阎君钦才从书房出来。
  “人和账册继续找,派可靠的心腹,把这封信送到京城……”把信交给管家,阎君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,回到房间去了,不过他回的不是小妾的房间,而是自己的房间。
  一大早,阎君钦向布政使司告了病假,一直在自己家里等着消息。直到中午,下人回报,说全城都搜遍了,连城里的水井都搜了,连账房的人影都没见到。不过,一队搜索的下人来报,说有个乞丐昨夜见过和账房长的很像的人去了城西的紫云楼。
  “去紫云楼的人回来没有?”阎君钦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问道。
  “应该快了老爷,您别急。”管家一脸不安的劝道。
  “再派人去催。”阎俊钦不耐烦的挥了挥,把人都赶出了房间。
  过了一会,去紫云楼的人终于回来了,不过那家伙脸上多了个红印,说话时嘴里还有酒气,显然这家伙去紫云楼这么久没干好事。
  可是阎俊钦此时没有功夫管这些,他一把拽过那家伙问道,:“人呢?”
  “老爷,人没找到。”下人哆哆嗦嗦的回答道。
  “啪”的一个耳光,下人被打的口鼻飙血。
  “老爷,小的去仔细问过了,账房昨夜确实去了紫云楼,可半夜的时候他被一个人给叫走 了,就再也没回来。他家和那相好的马寡妇家我们也去了,都没找到人,不过在马寡妇家我们找到了这个。”下人揉着肿起来脸,把一个小布包递了过去。
  阎君钦一把夺过小布包,打开一看,是一本小册子。他翻开小册子,前几页记得都是账房送出去了几个首饰银饰,可是越往后看,阎君钦脸色越白,这个狗日的账房居然给自己的做假账,这些年居然从账上偷偷闷下了三千多两银子。
  “这个狗日的,一定要把他抓住,老子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。”阎君钦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。
  “老爷,您消消气。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,先找到人再说。”管家凑到他身边说道。
  “对,找到人,快,派人再去找,妓院、赌场、酒肆凡是人多的地方,一定要派人去找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  “是,老爷。”管家小跑着去安排人去了。
  阎君钦慌了,彻底的慌了,那本小册子上记录了账房闷下的自己钱财,还记录了这些年他的一些灰色收入。看样子,这小册子应该不止一本,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下力气去找人。
  于此同时,龙吟、龙兴、龙扬三个师经过十昼夜的急行军,已经到达了开封府城外十里处。
  “樊将军,咱们什么时候进城?”汤杰走到樊忠面前问道。
  樊忠低着头,思索片刻后道:“派去的人回来了没有。”
  “已经出发半个时辰了,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河南都指挥使司了。”
  “你说陛下给襄城伯李隆的信带过去了吗?”
  “放心,我亲自安排的,已经带过去了。”汤杰道。
  此时,河南都指挥使司府。
  因为带着皇帝亲赐的腰牌,送信的人很快就进了都指挥使司府,见到了襄城伯李隆。
  “请襄城伯屏蔽左右,陛下密旨。”送信的人也不废话,上来就掏出了皇帝的密旨。
  李隆不敢怠慢,一挥手,一干人等全都退出了正堂外。
  “伯爷,陛下密旨。”说着将密旨交给了李隆。
  李隆恭敬的接过密旨,打开一看,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,皇帝告诉他,朝廷的四万大军已经到达开封府城外,命他接到密旨后马上下令河南各卫所指挥使、千户所千户于五日内全部到都指挥使司府报道,并且让他全力配合樊忠清查卫所屯田事宜。
  他抬头疑惑的看了看送信的人,又看了看圣旨上的印章,不像是假的,可是皇帝让他配合樊忠,那就是变相的把自己手里的军权也要交给他,这让李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,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,可李隆向来识大体,顾大局,历史上名声也不错,所以朱祁镇只是让他暂时交出兵权配合樊忠。
  李隆心中叹了口气,心道这一天还是到了,他在河南任上已经一年多了,这一年多来,他也知道下面那些卫所的指挥使和千户都是什么德性,中原无战事承平日久,很多将领已经堕落不堪,但是为了顾全大局,也为了地方上的稳定,李隆一直隐忍不发,虽然他还兼着中军都督府副都督的虚职,可对下面那些事他也是有心无力,所以只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  “回去告诉樊将军,李隆一定全力配合他。我会安排人今日子时打开开封府东门,大军子时可进驻开封。”李隆对着送信的人说道。
  “谢伯爷。小人告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