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
  施公行就来到了卫远住所前来拜访。
  卫远则是在岳维鲁的指导下,正练习一套太极拳法,这套太极拳法还是岳维鲁祖父偶然间习得的陈氏太极拳法,
  长期练习对于身体有极大的益处。
  施公行站在一旁也不打扰,反而示意一旁的警卫不要声张。
  又过了十几分钟,只见卫远一个落势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缓缓地吐出,今日的练习才算结束。
  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毛巾,擦完脸后这才看到等候在一旁的施公行。
  卫远一边连连表示歉意,一边招呼他屋内就坐,让侍从上茶。
  双方饮过茶水后,卫远开口问道:
  “施专员,昨天那位麻局长什么来头,看起来对我颇有成见啊?”
  见卫远开门见山,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,施公行心里苦笑,可又不能不回答。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麻局长的姐夫是东北军少帅手下的一个师长,本来关系都打点好了,除了让他当警察局长之外,同时兼任安东保安团团长一职,现在您做了保安团团长....”
  哦”这下卫远明白了,敢情是自己让人家到手的鸭子飞了,抢了人家的发财门路,怪不得那麻局长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呢,原来原因在这。
  “自古以来,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,自己和他这梁子可结的不轻”。
  就在此时,安东县警察局内,麻兴坤正斜靠在炕上,一边用大烟枪抽着烟土,一边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合计着怎么对付卫远。
  “当初自己为了当上这保安团团长,除了自己姐夫帮忙说情,自己也可是没少花钱打点,足足花了千多块大洋,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让自己到手的鸭子飞了,别说靠着民团长职位捞钱了,自己反倒贴了千多块大洋,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”。
  只见一旁正站着伺候的猥琐瘦小汉子道:
  “要不趁着晚上天黑,偷偷打他黑枪,反正姓卫的刚来安东,人生地不熟的,把他做掉了,随便找个替罪羊顶罪,就说这人入室盗窃眼见事情败露,慌乱之下开枪杀人”。
  麻兴坤烦躁的瞪了一眼正在出主意的手下,不耐烦的道:“你懂個屁,那姓卫的是有些来头的,听说和少帅都能说的上话,而且手里还有多号人枪,出门就是小汽车,打他黑枪谈何容易,别到时候被他反过来,在少帅面前告我们一状,我们警察局全部都得跟着吃瓜落”。
  “那这事就这么算了?”另一个手下不甘心问道。
  “算了,怎么可能算了,这些年当我在安东黑白两道白混了,过几日我自有安排”麻兴坤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摸样。
  东港市地处辽东半岛东部,地势北高南低,呈阶梯状分布,依次为∶北部低山丘陵,中部低丘坡岗,南部为退海平原,沿海系潮间带滩涂。北部低山丘陵重叠,面积平方千米,山脉呈东西走向,是典型的温带湿润地区大陆性季风气候,素有“北国江南、江海明珠”的美誉,尤其适合种植和养殖农业。
  正值四月间,正是冰雪消融草长莺飞的时节,此时的卫远正和施公行,乘坐他那辆福特T型小轿车考察适合建厂的地点。
  在卫远的规划中,需要建设的不单单是一两家工厂,而是一个涵盖,金属冶炼、轧钢厂、机械加工厂、车辆制造厂、飞机制造厂、船舶建造、食品生产、纺织业、成衣加工、等等轻重工业为一体的大型产业园区,因为需要大量的建设用地。
  车辆一路行驶,先后到达北井子镇、龙王庙镇、小甸子镇等等,每到一地卫远必亲自下车查看,仔细研究当地地势、人员分布、当地交通等情况。
  而一旁陪同的施公行,对于安东县的历史是如数家珍,对于民生的疾苦和当地的经济发展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,看来国大党的官员也不都是尸餐素位之辈啊,还是有一些愿意给百姓办一些实事的官员。
  只是眼下那边如同一个泥潭一般,再干净的人掉了进去,要么被同化掉,要么处处遭受排挤。
  一路走过来卫远对于安东的的情况大概有了些了解,有人口余万,包含满族、锡伯族、朝鲜族、蒙古族、回族、壮族、俄罗斯族、鄂伦春族等个少数民族。
  分布在辖下个乡镇,主要以种植和渔业为主,工业基础基本为零,人均年收入不到块法币。
  卫远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,工业基础如此薄弱的华夏大地,仅仅还有一年多时间,日军就会发动九一八入侵战争,进而占领整个东三省,仅靠自己一人之力,能够阻挡住关东军的入侵吗?
  “卫先生,卫先生!”
  施公行的声音打断了卫远的沉思,卫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施公行笑了笑。“不好意思,走神了。”
  最后经过卫远和施公行两位安东县境内最高军政长官的商议。
  整个工程建设以安东县城为中心拓展出去,修建一条宽米双车道,贯穿全县境内个乡镇的水泥硬化路面。
  同时在县城北部码头方向,划分出一个占地面积平方公里的大型工业园区,从工业园区再延伸出两条,宽米双向四车道水泥公路,一条接入环县公路,另一条直接通往丹东港码头。
  在安东县内成立了一个“振华建设公司第一局”,从安东县城本地大量招聘施工人员,简单培训后补充到施工一线。
  对于表现好的,优先给予转正,并提拔至工长职位,为后期成立一个专业化建筑公司做准备。
  卫远又给在魔都留守的魏有田、李保国等人拍了封电报,“让他们依托“魔都振华公司人力资源中心”,通过张贴招聘广告,报纸刊登广告,等方式帮自己招聘一批技术人才过来。
  尤其是懂得机械、车辆维修、工程建设方面的人才,只要遇到合适的,不要怕花钱,就是拿钱砸也要砸过来。”() ()
  由于后世生产的首批物资都堆放在了魔都码头,除了卫远手下的条货轮,昼夜不停的抢运物资之外,魏有田根据卫远指令,又在魔都租赁了一批货轮,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,把首批物资运送到安东港口。
  而卫远带来的个排,共计多人的警卫人员,此刻也没有闲着,除了留下一个排的用来警戒,保证物资和自家老板安全,剩下的全部临时充当车辆驾驶教员。
  岳维鲁在魔都出发前的培训,虽然让这帮人的车技谈不上多么精通,安全行驶至少没有什么问题,此刻通通以一带多,从当地征召的年轻人中,挑选出一批聪明机灵的,突击培训出一批汽车驾驶员。
  要知道这个时期的汽车可是稀罕玩意,很多人别说开了见都没有见过,卫远对他们要求也不高,前期能顺利开车上路就行,车技嘛,总是需要多练才成。
  如果用上帝视角来看,整个安东境内既混乱又壮观,宛如一个大型工地现场,挖掘机、推土机、的轰鸣声响彻云霄,到处是发出砰砰砰…..来回奔波的运输车辆。
  码头上的吊车不断从船上起降着货物,同时在码头附近也紧急开辟出一个,带着简易顶棚的临时货场,按照不同颜色的牌子,指示着车辆、机械设备、生产物资等等的存放。
  卫远又特地从后世弄来一批高音喇叭和广告条幅,每天高音喇叭里正反播放着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等一些后世耳熟能详的的歌曲:
  咱们工人有力量
  嘿咱们工人有力量
  每天每日工作忙
  嘿每天每日工作忙
  盖成了高楼大厦
  修起了铁路煤矿
  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哎嘿
  发动了机器…..
  条幅上也都印刷着:“多干好省,力争上游一天等于年,工业社会在眼前”之类的宣传口号。
  而雇佣过来的工人,按照岗位不同,配发不同颜色的马甲和安全帽,上面打上对应编号;
  黄色:基本劳动力人员。
  红色:专业技术人员。
  白色:指挥及行政人员。
  为了方便管理,十人一个小组,按照编码连续数字,组成对应小组成员并选出一个小组长。
  十个小组组成一个小队,选出一个小队长,五个小队组成一个中队。
  从表现好的小队长中任命一个为中队长,四个中队组成一个大队,大队长报卫远审批后统一任命。
  每位组长及其以上职位,都领有一本工作手册,每接受一项新工作,工作人员就在手册上做相关纪录,同时将因为工作需要发给的工具装备登记在册,并对其负责管理人员考勤奖惩方面逐一记录在案。
  针对有些大部分工人不识字的问题,卫远充分发挥我军优良传统,开办夜校扫盲班,推广简体字,并规定所有管理层任命,识字数量不低于个字,当做硬性条件。
  并仿照建国初期,按照岗位职级不同,设置级工资表,即“定职、定级、定衔、定薪”。
  从战略位置发展的角度来看,在缺少一个内外部安全环境下,把工业基地放在沿海港口地区并不理想。
  最大的短板就是缺乏战略纵深,一旦敌人从海面方向突袭,面对的后面将会是灾难的,后世兔子家的大型工业基地,无一不是选择在内陆腹地,怕的就是在第一波袭击中被打击掉。
  之所以选择安东地区,卫远看中的就是这个丹东港这个优良港口,可以通过从海上运输大批生产物资,和矿产资源过来,而在安东生产的工业产品,又可以通过海运源源不断的走出去,最终实现工业生产反哺安东地区发展。
  毕竟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,如果仅靠自己一个人输血,恐怕很难维持安东地区的长期发展。
  至于安东的安全问题,只有一个办法,把被动防御改为主动出击,把一切潜在危险通通抹杀掉,这就要求卫远手里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和空军力量。
  经过这几天的磨合,卫远发现施公行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,至少在施政手段和行政管理方面要比自己强上不少,无论是当地的人员征调,施工管理方面,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,忙中有序。
  卫远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,把工程建设方面的事情,一股脑全塞给了他,还美其名曰:“能者多劳”。
  更是给施公行留下一句话:“要钱给钱,要人给人,要粮给粮,缺什么自己就给他补什么,总之必须在个月之内,完成环县公路的通车,和工业园区框架的搭建”。
  面对卫远有些耍无赖的行径,施公行有些哭笑不得,这几天他是累并快乐着,之所以这么说,“乐的是自己多年来的抱负得以实现。
  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,只是身处国大党这个烂泥坑里,自己一个小小行署专员,无权无势的只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,眼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,做的好了就是自己实实在在的政绩,谁也否认不了。”
  “累的地方是,卫远说当甩手掌柜就当甩手掌柜,所有事情全部交给自己,他那边只管盖章批粮批钱,还给自己下了任务工期。
  自己这几天是吃不好,睡不好,做梦都是在工地监工,急的自己嘴角虚泡都起来了,躺在床上累的浑身疼,偏偏自己还心甘情愿”。
  其实施公行还有一个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,他的父亲施孝祖原本是清廷北洋海军的一名把总,中日甲午战争的惨败,其父施孝祖也在那场战争中身受重伤,最终送回老家三月后因伤口感染不治身亡,听到《马关条约》的签订,其父去世前最后一句话就是“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”。